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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维亚日斯基挽住列文的手臂,把他带到他那一派人那里。
如今列文要避开伏伦斯基已不可能。伏伦斯基同奥勃朗斯基和柯兹尼雪夫站在一起,眼睁睁地望着走近来的列文。
“见到您很高兴。我好像在……在谢尔巴茨基公爵夫人家见到过您。”伏伦斯基一面说,一面把手伸给列文。
“是的,那次见面我记得很清楚。”列文说着涨红了脸,立刻转过身去同哥哥谈话。
伏伦斯基微微一笑,继续同史维亚日斯基说话,显然不想同列文攀谈;但是列文一面同哥哥谈话,一面却不断打量伏伦斯基,心里考虑着同他说些什么话,来弥补刚才的失礼。
“现在问题究竟在哪里?”列文一面问,一面打量着史维亚日斯基和伏伦斯基。
“在于斯涅特科夫。他要么放弃,要么答应。”史维亚日斯基回答。
“他怎么样,答应了没有?”
“问题就在于他既不放弃又不答应。”伏伦斯基说。
“要是他放弃了,那么谁当候选人呢?”列文瞧瞧伏伦斯基问。
“谁都可以。”史维亚日斯基说。
“那您愿意吗?”列文问。
“只有我除外。”史维亚日斯基窘了,怯生生地瞧了一眼站在柯兹尼雪夫旁边那个说话尖刻的绅士,说。
“那么谁呢?聂维多夫斯基吗?”列文问,觉得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
但他这样一说就更尴尬了。聂维多夫斯基和史维亚日斯基两个本来就是候选人。
“我可说什么也不干。”那个说话尖刻的绅士回答。
原来他就是聂维多夫斯基。史维亚日斯基替他同列文作了介绍。
“怎么,连你也动心了?”奥勃朗斯基对伏伦斯基使了个眼色,说,“这好比赛马。可以赌输赢。”
“是的,这确实叫人动心,”伏伦斯基说。“既然上了手,就想干到底。这可是一场斗争!”他皱起眉头,绷紧刚毅的脸说。
“史维亚日斯基真是个干练的人!什么事到他手里都干净利落。”
“嗯,是的。”伏伦斯基心不在焉地说。
接着是一阵沉默。这时伏伦斯基对列文望望(他总得望望什么),望望他的脚和他的制服,又望望他的脸,发现他眼神忧郁地望着自己,就敷衍着说:“您长期住在乡下,怎么不当调解法官呢?您没有穿调解法官的制服。”
“因为我认为调解法庭是一种愚蠢的机构。”列文一直在找机会同伏伦斯基谈谈,好冲淡刚才见面时的鲁莽,这样说。
“我的看法正好相反。”伏伦斯基略带惊讶地说。
“那简直是开玩笑,”列文打断他的话说,“我们用不着调解法官。八年来我没有遇到过一件纠纷。有了事,判得也是颠三倒四的。调解法庭离开我有四十里路。为了解决两个卢布的纠纷,我得花十五卢布请一位律师。”
于是他就讲到,一个农民怎样偷了磨坊主的面粉,磨坊主向他提出,那农民反而控告他诽谤。这些话说得很不得体,很愚蠢。列文说的时候自己也感觉到了。
“嗬,他可真是个怪人!”奥勃朗斯基带着甜腻腻的微笑说。“我们去吧,大概要投票了……”
他们就走散了。
“我真不懂,”柯兹尼雪夫注意到弟弟的笨拙行为,说,“我真不懂,一个人怎么会这样缺乏政治手腕。对,我们俄国人就是缺乏政治手腕。现任首席贵族是我们的对头,你却同他热乎,还请他当候选人。伏伦斯基伯爵呢……我不会同他交朋友的;他请我去吃饭,我就不去;但他是我们方面的人,我们怎么能把他当作敌人呢?再有,你还问聂维多夫斯基当不当候选人。这太不成体统了。”
“咳,我真是什么也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小事。”列文闷闷不乐地说。
“你说这一切都是小事,可是你一插手,总是坏事。”
列文不做声。他们一起走进大厅。
现任首席贵族虽然感觉到有一种反对他的阴谋气氛,也不是每个人要求他当候选人,他还是决定参加竞选。大厅里一片肃静,秘书大声宣布,近卫军大尉斯涅特科夫被提名为省首席贵族候选人。
几个县首席贵族端着盛有选举球的小盘子,从自己的席位走到主席台,选举就这样开始了。
“投在右边。”当列文同哥哥跟着一位县首席贵族走近主席台时,奥勃朗斯基悄悄对他说。可是列文此刻忘记了原先向他说明过的办法,唯恐奥勃朗斯基说“投在右边”说错了。因为斯涅特科夫是他们的对头。他右手拿着球走近票箱,可是想了想,以为弄错了,在投入票箱前一瞬间把球换到左手。这样自然就投到左边去了。站在票箱旁边的一个老手,只要每个人的手臂一动,就知道球投到哪里了,这会儿不禁皱起眉头。他没有机会试一试他那明察秋毫的眼力。
一切又都归于沉寂,但听得数球的声音。接着就有一个人宣布赞成和反对的票数。
现任首席贵族获得相当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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