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爷家里干活轻松一点,但在这里进账多一点。”
原来叶果尔家里有三个男孩和一个做裁缝的女儿,他想把女儿嫁给马具店一个店员。
列文趁这机会把他的想法告诉叶果尔。他说,结婚的主要条件是爱情,有了爱情就一定幸福,因此幸福全在自己。
叶果尔用心听着,看来完全懂得列文的意思;但他在表示赞同他的话的时候却出乎列文的意料,讲了他的看法。他说他在好的老爷家里干活,总是感到很满意,对他现在的主人也很满意,虽然他是个法国人。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列文想。
“嗯,叶果尔,当年你结婚的时候爱不爱你的妻子啊?”
“怎么会不爱呢?”叶果尔回答。
列文看到叶果尔很兴奋,很想讲讲自己的心情。
“我这一辈子也很怪。我从小就……”他开始说,眼睛闪闪发亮,显然受到列文兴奋的传染,好像人们打哈欠受到传染一样。
这时候铃声响起来,叶果尔走了,剩下列文一个人。他在午餐时几乎什么也没有吃,在史维亚日斯基家里又谢绝了茶点和晚餐,他根本不想吃晚饭。昨夜他没有睡觉,现在也不想睡。屋子里很凉快,他却觉得闷热。他打开两扇气窗,坐在对窗的桌子上。在白雪皑皑的屋顶那边望得见系着链子的雕花十字架,再高一些就是御夫星座和黄澄澄的五车二星所组成的三角形。他一会儿望望十字架,一会儿望望星星。吸着那均匀地吹进屋里来的清凉空气,同时像做梦一样追逐着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一个个形象和回忆。三点多钟,他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就向门外望了望。原来是他所认识的赌徒米亚斯金从俱乐部回来了。他皱着眉头,神情忧郁地走过,不断咳嗽。“可怜的人,真不幸!”列文想,因为怜爱这个人,眼泪竟夺眶而出。列文想同他谈谈,安慰安慰他;但想到自己只穿一件衬衫,就改了主意,又在气窗前面坐下,沐浴在凛冽的空气里,抬头望着那默默无声而对他意义深长的美丽的十字架和那冉冉上升的黄澄澄的星星。六点多钟,传来擦地板的声音和教堂的钟声。列文觉得身子冷得有点僵了。他关上气窗,洗了脸,穿上衣服,走到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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