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算争气,学习一直名列前茅,明年就考大学了。这是张筱燕这些年最欣慰的一件事。随着年龄慢慢增长,她就特别渴望有一个温馨的家,过一种恬静淡然的生活。也许是她对命运的抗争,也许是她生来不服输的那股子劲儿,心里总有一个情结:男人能干的事女人也能干!就是这个情结,支撑她走到了今天。这些年西州的事情让她疲惫不堪,一心想回到省里,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没个可心的位置,还不如在西州先干着。
电话一接通,听到张筱燕轻轻地“喂”了一声,然后说:“何市长好!”何东阳马上意识到她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女儿要做手术,还不知结果怎么样,就关切地问道:“张市长,女儿手术怎么样?”
张筱燕叹了口气说:“还好,手术刚做完,算是把双腿保住了。有事吗?何市长。”
何东阳把情况简单讲了一下,张筱燕马上答应过去处理。
何东阳挂了电话,看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他突然觉得,西州这艘大船光鲜的外表背后,潜藏着无数个随时都将溃烂的黑洞,他这个市长,就像一个堵漏的船工,哪儿有洞就跑哪儿。怎样才能让这艘船快速而安全地航行,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理想。
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的上访事件,轻者群众集会,静立政府门前;重者冲击市政府,发展为恶性事件。中国的老百姓,只要火烧不到自家炕沿上,他们是不会轻易用这种方式去解决问题的。现在,老百姓冲到了省城,肯定是有莫大的冤屈无法解决,才被逼上省城去申冤,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
何东阳只觉得西州的这潭水很深,他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但不管怎样,只要张筱燕去了,他就放心了,他相信她的能力,也相信她的为人。
此刻的张筱燕,还在医院的病房里。女儿的车祸让她一度陷入到了极度的悲伤之中,在电话里她不好直接告诉何东阳,其实女儿是被市公安局长刘铁军的儿子刘伟撞的,是故意还是过失就不得而知了。刘伟十八岁不到,仗着他爸是公安局长,在西州横行霸道。以前她只听说刘铁军是西州最大的黑社会头子,仗着省纪委书记纪长海是他表舅,整个西州地盘上没有他办不了的事。这次,从女儿口中才得知,他儿子原来比老子好不到哪儿去。女儿被车撞了之后,张筱燕的婆婆颤颤巍巍地要拨打120,刘铁军的儿子居然威胁说:“别打110了,我爸是公安局长!”
女儿被送到省人民医院,刘铁军居然连面都没露,只派了老婆去医院里照了一面,扔了一万块钱就没影了。以前张筱燕就见识过刘铁军的蛮横。有一次她分管的口上有个大型演出活动,召开协调会时,刘铁军就没来。打电话给他,居然说身体不舒服,正在医院输液。后来张筱燕才知道,他根本就没病,那天他正在宾馆打麻将。张筱燕旁敲侧击地在高天俊面前提起过这事,可高天俊只嗯了几声,没个明确的态度。说白了,刘铁军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副市长当回事。女儿的事,一下引发了张筱燕对刘铁军的积怨,作为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还能算一个称职的母亲吗?
接到何东阳的电话,张筱燕没有犹豫,放下医院里的事,拎起包就朝外走去。她不想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之中,更不想让何东阳对她失望,她要尽她的所能,助他一臂之力。
对何东阳,她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在里面。当年在省委党校,她就暗暗地喜欢和佩服何东阳正直、大度、有谋略、有男人气概。也许人生就是一个大磨盘,一圈一圈地转着,转了好几个圈后,殊途同归,在某一个地方再次交汇。当何东阳调到西州后,张筱燕的第一感觉是缘分,她的心里似乎暗暗又铆足了劲儿,想好好跟着何东阳干点事。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何东阳聊聊心里的想法,女儿就出车祸了,她的心越发纠结得难受。
何东阳坐杨天文的车路过西州,秘书丁雨泽和司机伍健早早就在路边等着,信访局的马局长带着几个人也在那儿等着。何东阳下车后又上了伍健开过来的车,只说了一声:“省城。”车就忽地一下起步了,信访局的车尾随其后跟了来。
丁雨泽和伍健都知道何东阳此时心情很不好,谁都不敢吭声,怕惹何东阳不高兴。韩菲儿一看他俩怯怯的样子,感到车上一阵沉闷,就悄悄问旁边的丁雨泽:“上访群众是为了什么事?”
丁雨泽摇摇了头:“我也不知道。”
何东阳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回过头说:“韩记者,这事你可得替我们保密,千万不能给我们捅出去。”
韩菲儿吃吃地一笑,说:“没想到我们的大市长也有软肋。”
何东阳长叹一声说:“是人都有软肋。”
韩菲儿扬起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说:“可是,我们新闻记者不光要唱赞歌,还有舆论监督的责任。”
何东阳又一次感觉到她的目光是那么像舒扬,心里一软,便淡然一笑说:“那就先为我们唱赞歌,以后再对我们进行舆论监督。”
韩菲儿调皮地一笑:“一起来不行吗?”
何东阳也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