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邪?他日又曰,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是所存者非空虚之心也。夫仁与礼未有不学问而能明者也。孟子之意葢曰能求放心然后可以学问。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此放心而不知求者也。然但知求放心而未尝穷中罫之方,悉雁行之势,[22]马融围棋赋。亦必不能从事于弈。
古来田赋之制实始于禹。水土既平,咸则三壤,后之王者,不过因其成迹而已。故诗曰,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里,南东其亩。然则周之疆理,犹禹之遗法也。[9]周礼少司徒注,昔夏少康在虞思有田一成,有众一旅。一旅之众,而田一成,则井牧之法。先古然矣。孔氏信南山正义引此,则曰丘甸之法禹之所为。孟子乃曰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夫井地之制,一井之地画为九区,故苏洵谓万夫之地葢三十二里有半。而其间为川为路者一,为浍为道者九,为洫为涂者百,为沟为畛者千,为遂为径者万。使夏必五十,殷必七十,周必百,则是一王之兴,必将改畛涂,变沟洫、移道路以就之。为此烦扰而无益于民之事也。岂其然乎?[10]周官遂人,凡治野夫间有遂,遂上有径,十夫为沟,沟上有畛,百夫有洫,洫上有涂,千夫有浍,浍上有道,万夫有川,川上有路,以达于畿。夫子言禹尽力乎沟洫,而禹之自言亦曰,浚畎浍,距川,知其制不始于周矣。葢三代取民之异在乎贡助彻,而不在乎五十七十百亩,其五十七十百亩,特丈尺之不同,而田未尝易也。故曰其实皆什一也。古之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异度数。故史记秦始皇本纪于改年十月朔上黑之下,即曰数以六为纪,符法冠皆六寸,而舆六尺,六尺为步,乘六马。三代之王其更制改物,亦大抵如此。故王制曰,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而当日因时制宜之法亦有可言。夏人土旷人稀,故其亩特大。殷周土易人多,故其亩渐小。以夏之一亩为二亩,其名殊而实一矣。国佐之对鲁人曰,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岂有三代之王而为是纷纷无益于民之事乎?
若挞之于市朝,即书所言若挞于市,古者朝无挞人之事,市则有之。周礼司市,市刑小刑宪罚,中刑徇罪,大刑扑罚。又曰,胥执鞭度而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是也。礼记檀弓,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兵器非可入朝之物。奔丧哭辟市朝,奔丧亦但过市,无过朝之事也。其谓之市朝者,史记孟尝君传,日莫之后过市朝者,掉臂不顾。索隐曰,言市之行列有如朝位,故曰市朝。古人能以众整如此。[4]司市以次叙分地,而经市注,叙肆行列也。后代则朝列之参差有反不如市肆者矣。
观乎孔子之见阳货,而后知逾垣闭门为贤者之过,未合于中道也。然后世之人必有如胡广被中庸之名,冯道托仲尼之迹者矣。其始也屈己以见诸侯,一见诸侯而怀其禄利,于是望尘而拜贵人,希旨以投时好。此其所必至者。曾子子路之言,所以为末流戒也。故曰君子上交不谄。又曰,上弗援下弗推。后世之于士人,许之以自媒,劝之以干禄,而责其有耻,难矣!
礼,父为长子斩衰三年,故公行子有子之丧,而孟子与右师及齐之诸臣皆往吊。
据纪年周慎靓王之二年而魏惠王卒,其明年为魏襄王之元年。又二年,燕王哙让国于其相子之。又二年,为赧王之元年。齐人伐燕,取之。又二年燕人畔,与孟子之书先梁后齐其事皆合。然孟子在二国皆不久,书中齐事特多,又尝为卿于齐,当有四五年。若适梁乃惠王之末,而襄王即立,故梁事不多。谓孟子以惠王之三十五年至梁者,误以惠王之后元年为襄王之元年故也。[3]史记及孟子序说,谓梁惠王之三十五年,孟子至梁。其后二十三年,齐人伐燕,而孟子在齐者,非。卫蒿曰,孟子游历先后虽不可考,以本书证之,当是自宋归邹,由邹之任之薛之滕而后之梁之齐。
其他考定经文如程子改易系辞,天一地二一节,于天数五之上。论语必有寝衣一节于齐必有明衣布之下。苏子瞻改书洪范曰,王省惟岁一节,于五曰历数之下。改康诰惟三月哉生魄一节,于洛讳阙诰周公拜手稽首之上。朱子改大学康诰曰至止于信于未之有也之下。改诗云瞻彼淇澳二节于止于信之下。论语诚不以富二句于齐景公有马千驷一节之下。诗小雅以南陔足鹿呜之什而下改为白华之什,皆至当无复可议。后人效之,妄生穿凿。周礼五官互相更调。而王文宪[41]名柏。作二南相配图,洪范经传图,重定中庸章句图,改甘棠野有死麇何彼秾矣三篇于王风。仁山金氏本此改敛时五福一节于五曰考终命之下,改惟辟作福一节于六曰弱之下。使邹鲁之书传于今者几无完篇。殆非所谓畏圣人之言者矣。
孟子自齐葬于鲁,言葬而不言丧,此改葬也。礼改葬缌事毕而除。故反于齐止于嬴,而充虞乃得承间而问。若曰奔丧而还,营葬方毕,即出赴齐卿之位,而门人未得发言,可谓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而身且不行三年之丧,何以教滕世子哉?
享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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