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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呼”地一下掀开, 跟从阳台窗户里钻进来的风汇聚成了一线, 呼啸着穿堂而过,茶几上几个头重脚轻的空杯子纷纷倒下,方才翻开的菜谱也翻了个跟头, 打开到了自制蛋黄酥的那一篇。
盛灵渊披在身上的外衣从一边滑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 一只手就倏地越过他肩膀,一言不发地拽上了窗户,一声巨响, 门窗同时卡死,嚣张的穿堂风从这边掐了头、又从那边去了尾, 戛然而止,一根原来插在花瓶里的红色羽毛在屋里飞了一阵, 打着旋地飘悠落下, 正好飘落到宣玑肩膀上。
所谓“朱雀神鸟”,也是鸟雀的一种,有翼种族天生容易沉迷色相, 因此自己也生的形容艳丽, 尤其是眉心的族徽浮起来的时候,那双眉目几乎能摄人心魄。
等等,眉心的族徽?
妖族里,只有血统纯粹的大妖才有族徽,也不是天天挂在脑门上顶着,只有遇到危险或者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盛灵渊:“怎么了?”
出去取个外卖, 谁又给他招得炸毛了?
宣玑面沉似水地把外卖往阳台小桌上一放,手上动作却很轻柔,拉起盛灵渊滑下一半的外衣,轻轻搭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盛灵渊:“嗯?”
宣玑风风火火地冲上楼,可是一对上他的目光,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消散了。
盛灵渊看人的时候,眼睛不会睁特别大,但也不会让眼皮“遮瞳”,让人有种他眼里刚好够装一个自己的感觉,他的眼神从来不飘,天然带着温暖的笑意,让人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是个什么样的垃圾,都能从他这里得到无条件的支持和包容。
这种美好的错觉会一直持续到陛下图穷匕见的一刻。
有多少深夜里瑟瑟发抖的人,就有多少愿意为了这眼神赴汤蹈火的人。
宣玑凝视了他好一会,心跳放缓,五味上浮。
这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了,他还求什么呢?人的贪念真像荒草,野火一把烧尽,风来又蔓蔓发芽。宣玑自嘲地发现,自己先前还想着,“只要他看我一眼就好”,没好完,转脸又不满足。
“我这是要干什么?”宣玑心想,“鬼迷心窍。”
盛灵渊看见他眉心的族徽缓缓淡去,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一偏头躲开自己的视线:“没就是那什么,我这那个楼层高,没事别在窗口吹西北风。”
当年一直是灵渊在照顾自己,殚精竭虑的,现在也该轮到他照顾灵渊了。
这就够了,要知足。
他明明恨极了那些逼迫过灵渊的人,又怎么可以变得跟他们一样面目可憎?
“饭有点凉了,我去过一下火。”宣玑说着,匆忙地拎起外卖袋,转身要往厨房走,走两步又想起什么,从袋里掏出一杯奶茶,“对了,这个你还喝得惯是不是,我点了没有糖”
盛灵渊却没接,越过奶茶杯,他捏住了宣玑的手腕,手指有意无意地在那凸出的腕骨上摩挲着,他压着宣玑的手,从身后环抱过来,感觉怀里的人僵成了实心的木头。
唉,眉间族徽又要跳出来了吧?
宣玑:“”
知足个球,这日子没法过了!
盛灵渊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别怕我。”
宣玑猛地回身,把盛灵渊一推,抵在阳台的落地窗上。
然而当他与盛灵渊的嘴唇只有一指之隔时,他强行屏住了自己颤抖的呼吸,逼着自己停下,不再靠近。
“灵渊,”他闭了闭眼,把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意思,嗯?你都看见了。”
这话一出口,宣玑绷得紧紧的肌肉就渐渐松弛下来。
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难的。
宣玑有一刹那,依稀找回了年少时的感觉,那时他什么话都敢对盛灵渊说,蠢话、任性话、不讲理的话,灵渊永远不会嫌他,所以他有充足的底气。大不了吵一架,反正吵完过一会就好了,没人能记住方才为什么吵。
“我不识趣,对你有‘不伦不义’的妄想,这是我的错。但呵,”宣玑低低地笑了一声,又退开了半寸,“这么多年了,什么慢性病也不影响日常生活了,这点妄想更不算什么,你不用在意。只是能不能避免一些招我犯病的动作?比如”
他的话终止在盛灵渊落在他嘴唇上的轻轻一啄里。
盛灵渊:“这样?”
大魔头杀人不见血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上滑,捏着他的后颈,压了过来:“还是这样?”
他的声音消失在交融的唇齿间,这一次陛下温柔耐心极了,再也没有那种会让人有不同解读的暴躁。
什么叫灵魂都在战栗,宣玑以前觉得是修辞,现在信了,真有这么回事。他胸口像是中了一支毒箭,毒素沿着心脉一路扩入全身,特殊的麻让他一时失了控,仿佛这身体是个借来的壳,能刀枪不入,不知痛痒。
塑料的奶茶杯禁不起那这“刀枪不入”的神握力,“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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