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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商把雪竺带回了家。
佣人送了一杯加了很多蜂蜜的热可可。
雪竺喝到了又暖又甜的热饮,心中的怨气散了大半。
她也清醒过来。
假如她真对那个叫宋竹白的歌星动手,道长绝不会原谅她,六叔和她大哥也要骂死她。
她当时很冲动。
人在受挫的时候,会有这种不理智的行为;清醒了,要善后的时候,又会后悔。
“素商,谢谢你拦住了我。”雪竺道,“真是......差点酿成了大祸。”
陈素商把一块奶油蛋糕推给了她。
她自己也端起热可可:“我还是那句话,爱情不是践踏自己和另一个女人的尊严获得的。它应该是美好的、纯净的,就好像万里雪域中开的一朵雪莲花。”
那样的珍贵、难得。
她这席话,略过于矫情,因为很多人的爱情,都是普通而平凡,谈不上那么稀罕。
可用来说服此前的雪竺,却是刚刚好。
“你说得对。”袁雪竺喟然,“我鬼迷心窍了。”
陈素商笑道:“若说冲动这一点,你和雪尧真是亲兄妹。”
雪竺也忍不住笑了笑。
“我们在家里住久了,与人接触得少。”雪竺道,“有些时候,随性而为,的确很冲动。”
陈素商同意这话。
她又跟雪竺说起了她师父。
“......我师父那一年,才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原本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你知道,西方的文化里说,人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性格很容易成形,一旦塑造好了,以后就难改。”陈素商道。
雪竺双目灼灼看着她,很想她再多说一点道长。
“我隐约记得,当初在道观的时候,我太师父、所有的师伯都疼小师弟,他们是我师父的家人。
一夜之间,师父失去了他们。你知道意外的可怕在哪里吗?”陈素商问。
雪竺摇摇头。
“意外的可怕,在于它的突如其来。父母老去,每个人心里都有准备,等父母去世的时候,悲伤是有限的。
可意外,是你心里毫无准备。你尚未设防,一场风暴雨就降临了,把什么都冲地一干二净。
道观的惨案,给我师父留下了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影。那些阴影,已经浸透了他的骨头和血液,你想轻易让他改变,让他定居下来结婚,不可能的。”陈素商缓缓道。
雪竺脸色有点白。
陈素商继续道:“我不是吓唬你,而是事实。你跟我差不多的年纪,经历太少了,很多时候不相信‘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可生活里,就是会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雪竺轻轻咬着蛋糕的小勺子。
她心口被堵得满满的,再也吃不下什么了。
茫然放下了小勺子,她看着陈素商,眼泪就滚了下来。
陈素商拿出帕子给她。
雪竺轻轻拭泪,哑着嗓子道:“我明白了,我随缘,不再强求什么。”
陈素商这才慢慢舒了口气。
她们俩闲聊的时候,佣人进来对陈素商道:“小姐,胡先生来了。”
陈素商下意识站了起来。
她最近对姓胡的人敏感。
上次那个姓胡的,被她抓到了之后,霍钺处理完了。听师
父说,霍钺已经在留心其他的胡氏。
“请进来。”陈素商道。
这次进来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道长的好朋友,那位从胡家逃离的人。
胡先生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咖啡色西装,黑色大衣,身材挺拔,只是头发几乎全白了。
他的脸,瞧着还算中年,头发又是雪白,这样就让他有点像洋人了。
“长青呢?”胡先生好像挺着急,一进门就直接问陈素商。
陈素商时常和他通话,却只见过他一次。当面说话,她感觉很陌生。
“师父出去玩了。”陈素商道。
胡先生道:“我找了他一圈,没找到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阿梨你能不能寻到他?”
陈素商则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她师父的去向。
片刻之后,他和胡先生同下楼,让佣人准备宵夜。
雪竺轻轻捂住了心口。
胡先生跟道长说:“他们让我出任易经协会的主席。”
没找到师父。
“没事,他是我师父的朋友。上次我师父说,他救过一位姓胡的,你忘记了?”陈素商笑着安抚她。
到了晚上九点多,师父却自己回来了。
胡先生点点头,自己上楼去了。
雪竺一愣一愣的。
他慢条斯理:“你这是暴露了。要不,我安排一下,你换个地方躲躲?”
陈素商担忧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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