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又想打水给她擦擦脸,可他怕有动静会吵醒她。
他只是帮她拉好了被子。
屋子里没有开灯,他站在黑暗中,眼睛适应了光线,看得清楚她的轮廓。
他慢慢坐到了她的床边。
心跳得厉害,他的呼吸炙热又急促。
他想要伸手,摸一摸心上人的脸。只有在这样的黑夜里,她睡得无知无觉,他才敢如此放肆。
他默默走出了她的房间,不敢再多留。
念头一起,怎么也压不下。
这一切,都不像是一个喝醉的人能做到的。
“我对不
住你们。”老板娘说,“我得回乡下去避难了。这些钱,是你们两个月的薪水,我也只有这么多了。”
报社终于撑不下去了。
她的包放在桌子上,钥匙摆在旁边,鞋子整整齐齐摆在地上。
她拦住了老板娘。
她甚至不知自己怎么回家的。
她想起了那个黑影。
顾纭收拾停当,去了报社。
不成想,老板娘早早就来了。
他听到了大海的咆哮,听到了高山上穿林而过的风声,听到了雪域里的马蹄——一切震撼人心的声音。
她面颊微凉,肌肤柔滑。
顾纭对这一切都不知道。
昨天,是真的有个人过来,将她送回家了吗?
他觉得自己再如何改头换面,骨子里都流淌着下等人的肮脏。
顾纭拿到了手里,发现挺厚的。
“是梦,还是真的?”她问自己。
从黄包车上下来之后,她的记忆就好像断层了。
他的心湖一阵阵澎湃,海浪一层层的拍打,他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触摸给了他勇气。
顾纭的眼泪落了下来:“老板娘,您也保重。等将来和平了,咱们要互通消息,报个平安。”
他为了自己的私念,轻薄了她,还是猥亵了她?
这绝不止两个月的薪水。
他心中是喜悦的,然而被外面的风一吹,他又低垂了头,喜悦中添了愧疚。
“为何会觉得安全,是我那时候已经进屋子了吗?”她闷声自问。
因为她感觉到了安全,于是大大方方任由自己失去了神志。
他快步逃开了,想给自己的猥琐找一个避风港。
他的手指,缓缓落到了她的面颊上。
这些都不可考了。
老板娘知道她要说什么,握紧了她的手,冲她轻轻摇摇头:“你也要回乡下吧?路上难走,你一个年轻姑娘家,需得处处谨慎些,用钱的地方多。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自己保重。”
他得到了心上人的一个吻,浅浅的、不知情的吻。
哪怕是死了,这辈子也有了安慰,死得其所了。
每个人桌子上都有个信封,里面装着他们各自的薪水。
这是他浑身的血在沸腾。
顾纭还以为自己尚有点时日,可事情比她预想中要早。
顾纭一边收拾一边悄悄打开,发现是足足三个月的薪水。
老板娘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准备下楼。
他没有克制自己,最终俯身,用嘴唇轻轻碰了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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