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姨太结舌。
六姨太知晓此事轮不到自己做主,哪怕她心中再多的名字,亦是枉然,就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学问不够。”
“琼英。”她温柔抚摸着自己的儿子,心中静,静得像古井深处,毫无温暖和涟漪,只是静。
“不错,都可以当他的字了,就叫这个吧。”叶督军道。
而后的很多年,六姨太常常读到这首诗,然后想象诗中的新郎。
话说完了,他也起身离开了。
他问完了,才惊觉自己言语中的烦躁。
叶督军就告诉她。
一位神采奕奕的新郎官,跃然纸上。
“那六年学到哪里去了?”叶督军反问。
六姨太也安静。
原来,他是等着她取名,她还以为可以慢慢想。
故而,叶督军缓和了声调:“叫叶岫,你意下如何?”
六姨太微讶:“现在就要?”
回想起来,曾经痛苦不堪的记忆,如今褪了颜色,似泛黄的照片,已经无法令她悲恸。
六姨太道:“是。”
最终,叶督军看了她一眼,问:“还没想好?”
叶督军等了片刻。
随便一个词,他都知晓出处。
在那段往事里,有个人专门摘抄情意绵绵的句子给她。
六姨太一个人在卧室里,看着自己熟睡的儿子,想起了很遥远的往事。
六姨太想:是云岫的意思,因为那天她去医院检查怀孕,回来告诉叶督军时,正好满天的云,宛如山峦叠嶂。
这是不应该的。
六姨太偶然也会想起,自己为什么嫁入叶督军府。
“琼英?”她道,“这个小名如何?”
叶督军又略微蹙眉:“你到底读过书没有?”
叶督军问:“诗经里的?”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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