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上去精神紧绷着，大概是稍微松懈，他就控制不住情绪。

    “没。”顾轻舟小心翼翼看他。

    她起身下床。

    司行霈浑身都是血，血迹已经干涸了，紧巴巴贴在脸上。

    都不是他自己的血。

    顾轻舟倒了热水，端给他洗手。

    他愣了愣，没有接。

    顾轻舟就拧了个热毛巾，想给他擦脸。

    他一把将顾轻舟搂紧，很用力箍住了她的腰，把头深深埋在她的怀里。

    顾轻舟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

    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他的头发又剪短了，浓密乌黑，在灯光下有淡淡青辉。

    “那个参谋.......”顾轻舟的声音有点紧，她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司行霈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他殉国了。”

    说罢，他更加用力箍住顾轻舟。

    从前也有战友牺牲，身边重要的人，经常会遭遇不幸。

    司行霈似乎从未认真想过生死。

    可他遇到了顾轻舟，他把一切生死都看得重要了。

    “他有妻儿吗？”顾轻舟低声问。

    “有。”司行霈道。

    “有父母吗？”

    “有。”

    “有兄弟姐妹吗？”

    “有。”

    顾轻舟倏然不说话了。

    她用下巴，蹭了蹭司行霈的短发。有点扎人，也有点凉滑。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拥抱了良久。

    顾轻舟没有说安慰他的话，因为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聒噪的，根本无法平复司行霈的心伤。

    他实在没心情和她亲热，也知道了她的歉意，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

    司行霈沉默。

    没有声嘶力竭的哭泣，没有动情的诉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众人却愣是红了眼眶。

    肯定有！

    他手件。

    她先离开了。

    他久坐的样子，真叫人心疼。顾轻舟也想，自己和司慕协议结婚的时候，他一个人远走云南，是否也有这样彻夜枯坐的时候？

    她知道司行霈很悲伤。

    “不是珠宝。”司行霈道。

    将来他有这么一天，轻舟一定也是这样。

    她身子软软的，温热的，

    能让他找到半点放松，这就足够了。

    像抱着自己的猫。

    他常说，枪炮无眼，上了战场，就是把命给了老天爷，自己做不了主的。

    萧鹏的家属后事，做得很顺利。

    顾轻舟嗯了声。

    她发间有玫瑰香波留下的清香，肌肤凉滑细腻，一切都足以安慰到司行霈。

    他听到了脚步声，只当是朱嫂。

    顾轻舟忍着泪意，道：“放心吧，我最多哭两天，然后就找个人嫁了，安安静静过我的小日子。反正，你这样的人我都能忍受，其他人就更能接受了.......”

    尚未说完，已经被司行霈打横抱起。

    顾轻舟看着他，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她想到，他曾许久不肯给她承诺，因为他无法保障自己的生死。

    他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官邸，一进门就去找酒喝。

    司行霈吃痛，低低笑了：“傻东西，你这是啃食呢？”

    “我若是死了，你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吗？”司行霈问，“哭两个月，就爬起来好好吃饭。”

    司行霈一愣。

    顾轻舟猛然坐了起来。

    这一去，大概半个小时后才回来，让顾轻舟一阵好等。

    哪天死了，留下寡妇和孤儿，他们受苦一生。

    司行霈痛失爱将，心情很糟糕。

    忙完这些，将萧鹏下葬，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只是让他抱着。

    是顾轻舟。

    不成想，他却没有动。

    “轻舟，我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司行霈道。

    司行霈看着这女人，就想到了他的轻舟。

    她撇过脸去，不经意抹了眼角。

    没什么比她在更让他安慰了的。

    顾轻舟表情有点不自然，羽睫微垂，道：“这几天没事.......”

    文件........

    可湿意却很重，抹了半晌也抹不去。

    司行霈一脸的疲倦。

    萧鹏的妻子眼睛哭肿了，神志却很清晰，她说：“他穿了军装，就注定了这一天，我早就想过了。孩子我会养好，父母我会孝顺，给他下葬吧。”

    司行霈派人，去接来了萧鹏的家属。

    “......轻舟。”司行霈倏然低喃。

    顾轻舟抬眸：“我不需要珠宝首饰，有很多，根本戴不过来。”

    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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