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个男人,肩上背着一个很沉重的行医箱。
他身材高大挺拔,还留着长辫子,故而半个脑门剃得干干净净。
“这是谁?”顾轻舟抬眸,问霍钺。
霍钺眸光深邃,落在顾轻舟脸上。
他似乎想透她。
顾轻舟疑惑。
“你觉得是谁?”霍钺问。
顾轻舟秀眉微拧:一个陌生人,猜测他的身份,这有点难吧。
况且,对方拎着行医箱,也是大夫。
顾轻舟倏然心口发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汩汩往外冒。
她不敢想,立马强迫自己敛去心绪。
“......轻舟,这就是天下闻名的慕宗河。”霍钺道。
顾轻舟的脸,一瞬间褪去了全部的血色。
她面容惨白:“你怎么知道?”
“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拿这张照片去问慕三娘,她总不至于认错自己的兄长。”霍钺放缓了声音。
顾轻舟的心,猛然沉入谷底。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能去相信。
她用力想要吸气,然后空气就像加了层隔膜,全部挡在外头。
有人拍她的后背。
顾轻舟只差昏迷,霍钺扶住了她。见她好转了几分,霍钺松开了手,退回到旁边去。
顾轻舟肺里的空气冰凉、浑浊。
顾轻舟就上了黄包车。
毋庸置疑,顾轻舟的师父,不是慕宗河。
慕家全部死光了,慕三娘从小背井离乡,而且是女人,只怕医术都没学过,去哪里见识慕家最珍贵的机密药方?
不知不觉闻到了药香,她猛然惊醒,自己已经站到了何氏百草堂的门口。
自从乳娘和师父惨死,顾轻舟也预感,自己的生活可能是个精心的骗局。可当这件事一点点变成现实,她还是接受不了。
显然,司行霈把顾轻舟藏得很好,对方也不是大人物,只是来打探消息的,并非刻意找上顾轻舟。
“.......这不是我师父,我师父不长这样!”良久之后,顾轻舟才道,她的声音早已变形。
 
; 她所有的情绪,都在一步步慢慢收敛,人也平复下来。
见到了慕三娘,她先笑了。
她没有回答小伙计的话。
他知道顾轻舟现在很受煎熬。
他们只当顾轻舟是慕宗河的传人,自然就以为顾轻舟拿出来的,全是慕氏秘方。没见过,他们无法判断真伪。
霍钺已经猜到了。
她心绪急转时,面上就毫无表情。
“.......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多了去。”霍钺道,“最出名的那一个,往往不一定就是最厉害的那一位。”
这照片原本就模糊,再一弄皱弄湿,就快不清楚了。
“少夫人,您来了。”伙计很热情招呼她。
霍钺审问了那人。
他想,他找到了突破口。
“我师父是谁?”顾轻舟怔怔望着霍钺,似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答案,“他的医术是真的,我们在乡下行医多年,我亲眼所见,而且我的医术您也瞧见了,全是我师父教的。不仅如此,我师父还有慕家的药方........”
她的手里,还紧紧握住那张照片。照片的一角,几乎被她捏湿了。
何梦德是后来才娶了慕三娘,他更是不知道慕家的药方。
顾轻舟浑身发寒。
可他未必就是慕宗河。
只知道自己走了。
顾轻舟怎么跟霍钺告辞的,怎么坐车过来的,她竟然不知道。
她感觉寒意迫不及待钻入她的四肢百骸。
霍钺没有打断她,任由她陷入沉思。
顾轻舟的师父很厉害。
“司行霈,原来你藏着这样的秘密吗?”霍钺望着远处的黄包车,沉思良久。
“.......掌柜的去安国药市进药材了,最近是石先生坐镇。”小伙计又道。
司行霈让他藏,他偏不!
可师父的医术是真的。
走到了后院门口,顾轻舟强迫自己停下来,整了整心绪,把所有的情绪按捺住。
“我到岳成来,我师父让我拿个信物给姑姑,那个信物是真的!”顾轻舟声音嗡嗡的,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霍钺听。
“太太,坐车吗?”有人在耳边道。
顾轻舟拿了东西,稀里糊涂出了咖啡馆的门。
这张照片,并非霍钺找到的,而是司行霈千里迢迢来了电报,让霍钺去抓某个人,处死那个人,把那个人身上的东西全部藏起来。
霍钺很想知道司行霈和顾轻舟的秘密。
霍钺有心试探,现在隐约是得到了一点眉目了。
从顾轻舟问这是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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