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喜事成双。

    司慕娶了姨太太，他也许会开心点，不会整日板起冷脸，大家都好。

    这对顾轻舟来说，是另一个很好的消息。

    顾轻舟有军政府一成的税收，她有钱，不需司慕的脸色过日子。司慕娶了姨太太，把家交给她当，都跟顾轻舟无关。

    “可以啊。”顾轻舟道。

    话虽如此，顾轻舟还是提醒他：“阿爸不许你跟戏子和歌女、舞女沾边，你要娶的姨太太，跟这三类不沾的，对吧？”

    司慕摇摇头。

    他眼眸深邃，落在她莹白的面容上，似乎想出端倪。

    顾轻舟任由他看。

    “既然不是这三样，那剩下的都随便你。”顾轻舟道。

    司慕问：“我若是用龙凤花轿抬进来呢？”

    龙凤花轿，那是抬正室太太的。现在不少的军阀或者新贵，为了给姨太太面子，既然不能正式盖法律的公章，就索性用龙凤花轿。

    这姨太太以后得势，几乎可以与正室平分秋色。

    “可以。”顾轻舟道，“你若是有本事，拿去盖个婚书都没事。”

    司慕猛然站了起来。

    真的只是送礼？

    顾轻舟草木皆兵的性格，她自己也不是很喜欢。

    颜太太道：“行啊，那你们过来吃午饭，我叫人准备。”

    现在，她猜不到了。

    顾轻舟道是。

    司慕的怒意，就好似泄了气般，他气冲冲出门了。

    四十岁的人了，她声音仍是清脆年轻，容貌也不过三十出头。

    很少有人想起她是北平人。

    若是从前，司慕说用龙凤花轿抬进来，顾轻舟还以为是魏清嘉。

    董夫人又跟颜太太算是老乡，想要示好

    ，也是人之常情。

    “可以啊。”顾轻舟道，“让您破费了。”

    顾轻舟沉默思索了片刻。

    顾轻舟警惕董夫人，却又不想让对方看出来。如果对方对她有了防备，以后很多事就会更加麻烦。

    董夫人想要见颜太太，是因为知晓颜新侬即将辅佐岳城的军政吧？司慕说到底太年幼，颜新侬才是主心骨。

    董夫人叫凌蔓，中午吃饭的时候，顾轻舟听她说，她今年才四十一岁，她十四岁就嫁给了董晋轩，比董晋轩小十来岁，十五岁就生了长子。

    “那我明日想去拜访颜太太，少夫人能陪我去，做个引荐吗？”董夫人问。

    他说要娶姨太太，是相中了谁？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心思从董夫人身上，又转移到方才气哄哄出门的司慕身上。

    顾轻舟这才想起，老派的人不喜欢夜里来客或者接电话。

    “是这样的少夫人，我听您的义母颜太太，她曾是北平人，我也是北平的呀！我带了些土产，想派人送给颜太太，不知她可有什么忌口？”董夫人问。

    通过电话筒，都能听到颜太太松了口气。

    直到她头发干了，上楼睡觉，司慕也没有再回来。

    顾轻舟望着他的背影，还没思索出他的意思，就被电话吵得耳鸣。

    见他要动手般，顾轻舟神色微凛：“怎么了？”

    他变了脸似的，看着顾轻舟。

    颜太太夜里接到电话，有点紧张：“出了什么事？”

    “他跟谁好了？”顾轻舟把岳城的名门千金拿出来掂量。可惜她交际很窄，认识的人实在有限。

    一声懦软娇柔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北方女子的干脆利落，反而似吴侬软语。

    况且，也许董夫人真的只是送礼结交呢？

    “颜太太没什么忌口的。”顾轻舟又道，声音里的笑意不减，面容仍是纹丝不动。

    “看看她想做什么吧。”顾轻舟笑道，“董元帅统领海军，以后跟义父就是同僚，大家总要有来往的。晚见不如早见，探探她的底细也好。”

    这董夫人看似温柔美丽，还有点娇气，顾轻舟却从未对她掉以轻心。

    顾轻舟如此想着，就给颜太太打了个电话。

    在十几年前，一般只有报丧才会入夜打扰别人。

    居然是董夫人。

    挂了电话，她又略微坐了坐。

    接了电话，那头是清脆恬柔的声音：“少夫人。”

    后天的宴会人多，想单独和颜太太拉交情，只怕不太合适。况且，到时候太多的人，第一面的缘分不够好，就难交际了。

    “董夫人。”顾轻舟声音里带笑，脸上却没动，“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他不知去向了。

    颜太太嫁到岳城已经三十多年了，她现在口音都是岳城的，什么特产，她大概是吃不惯的。

    “姆妈，是好事。”顾轻舟忙笑道，打消颜太太的疑虑。

    董夫人这是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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