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安宫比上回来的时候稍有了一点人气,据说桓嶷给李淑妃送了两个小姑娘来陪伴,一个丧父、一个丧母,六、七岁的模样。
梁玉到的时候没有见到她们,说是正在读书。李淑妃还不知道梁玉要走,还在说桓嶷的好话:“圣人为我实在是费心了。”
梁玉道:“他一向敬爱娘娘的。我就要走了,您有什么信要捎的吗?”
李淑妃问了才知道,梁玉要跟袁樵赴任,心中百感交集:“你们本不必去的。”
“嗐,三郎也不想我去,我说,我在京里呆得闷了。想散散心。”
李淑妃并不会被这话给骗到,并不戳破,只说:“若是有使者,就让他转告阿鸾,不要再辜负圣人了。自己选的路,就走下去吧。”
“嗳。”
从福安宫里出来,梁玉的心里沉甸甸的,回家看到一双儿女都是阎王脸,觉得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袁昴姐弟俩尚无自觉,有些不大明白母亲为什么不笑了。
【是笑累了吗?我也觉得总笑怪累人的。不过,阿娘还是笑着好看,还是多笑笑好。】两人对望了一眼,心有灵犀,【她什么时候再笑呢?】两人都有点遗憾,又不大敢惹亲娘。说来也怪,他们不怕不爱笑的亲爹,就有点怵爱笑的亲娘。
两个孩子肚里数着日子,就盼亲娘早点笑一笑,笑总比板着脸要好,不是么?
终于,他们盼到了。
一家人出行选了一个比较凉爽的日子,告别了兄嫂祖母舅舅等等送行的人,姐弟俩带着孩童特有的对出行的好奇很懂事地爬上了车。上车前,袁昴拉拉英华的袖子:“哎,笑了。”
英华小声说:“那好了。”
接着,他们就被亲娘扔到了马背上!还挺有趣的!他们从没有正式“骑马赶路”,这种体验让他们分外的珍惜。预备好好地记下来,回家跟大哥说,他们也骑马赶过路了。两人的脸也板不住了,都笑了起来。
梁玉笑吟吟地:“哎,我就说,小孩子还是要野一野的,你瞧,他们多开心。”一旦有事做她就特别的开心,而一旦有事做,就代表着有人要被她折腾了。
袁樵道:“慢一点,他们还小,你别觉得他们跟你一样。”
“我知道,我这不是琢磨着呢吗?”
不用她重八遍地教孩子说话之后,她的慈母之心也就回来了。李淑妃的提醒是很对的,孩子是得懂事。但是梁玉心里的懂事与刘夫人当初认为的驸马教育,甚至李淑妃现在说的教导,都不是一回事。
【得经点事才行!光学着背《礼》有屁用?以后又不是跟牌坊精过日子。哪怕跟牌坊精一块儿过活,那也得会装呀。】是以她才一力要把儿女都带出京来,跟着见识风土人情,见识尔虞我诈,吃点苦、受点累,甚至学会受委屈。
梁玉觉得儿女要学的东西是那么的多,第一件却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学点番话。
自打上路,只要不是正午前后的火热天气,一早一晚他们一家连同林犀都要乘马。林犀前后驰骋,特别留意要看好小师弟和小师妹,比保姆还要仔细,毕竟保姆还不会骑马。这份忙碌被袁樵看到了,招呼他:“不必来看我了。”
两人一说一应,梁玉耳朵尖,问道:“你们说的什么?”
袁樵失笑:“说习惯了。是番话。”
梁玉道:“那我也得学一学,让英华他们也跟着学。”她拍板了就算定了,到了边地岂能不学两句番话呢?
袁樵想了想道:“也好。我与阿犀都会番话。”
林犀便接了一个任务——教说番话。右部无文字,主要就是语言,梁玉白天出行的时候就把林犀给拴在了身边,他说、她记。晚上是梁玉固定的读书时间,不是用来学说话的。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当娘的学话比儿女还要快,三个人还分了个快慢班。袁樵不由忆起给梁家当先生的时期,怪不得梁玉要分班。
林犀十分吃惊,他对自己是颇有自信的,学番话他比所有人都快,然而梁玉一个嫁人生子的妇人居然比他还利落。
【如果公主和美娘阿姐是以师母为榜样的话,那么,确乎是有些理解的。世间总有一些人看别人做得到,便以为自己也行。】林犀心里隐隐有一些说不清的期待,想看看师母到了都督府之后,会做些什么。【一定是与别人不同的。】
行至都督府治所时,梁玉已能与袁樵师生俩用番语进行简单的对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7.1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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