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叫外人来作践我们,叫我们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宁愿见‘四凶’也不要死于暗箭之下。
桓琚心情正不好,口气了也不大好:“你们又怎么了?”
晋国大长公主道:“五郎,听说因为杜氏伏诛,咱们都被人记恨上了。”
丰邑公主哭道:“阿爹,他们先害袁樵,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杀了我,再接下来是司空,我怕接下来三郎与阿爹都不能幸免啊!”
晋国大长公主添油加醋:“一个襄助查案的他们都要他死,为此不惜逼反叛贼,拖百姓陪葬。这首告的、主审的,怕不要夷三族呀!成安县公这个小畜牲,他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桓琚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此事应该是保密的。
丰邑公主道:“什么呀,也就您不知道了。您不知道吗?郭宜都死了。”
桓琚想起郭宜心口也疼了,催促道:“崔颖呢?他审出什么结果来了?”
崔颖在集齐了人证与口供之后才去见桓晃,桓晃此时知道自己已不能免,便问崔颖:“在楣州的时候,中丞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崔颖难得与犯人废话:“有区别吗?”
“我只想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傻子!”
“不会比我们做傻子的时间长。”
桓晃痛哭失声:“我辜负了圣人呀!”事到如今,桓琚的态度很明显了,老实认罪,乖乖认虐,这事也就过去了,如果硬犟,桓琚发起怒来事情才不能善了。好在袁樵没有死,好在叛乱已平息——唉,大约是要赋闲在家了。
桓晃认了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不能匡正母亲,将所有罪责一个人扛了。此时真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拒绝母亲,白填了郭宜一条性命。
崔颖冷冷地看着他,心道,你还有脸哭吗?那么多的人,可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有了这样的供词,崔颖再提审桓晃的母亲杜氏。杜氏在家里等着儿子的消息,杨仕达被平定了,这不是杜氏所关心的。她只关心两件事:一、袁樵死没死;二、儿子怎么样了,立下功劳之后前程如何。
不意却等来了崔颖提审。杜氏大为光火:“刑不上大夫!”
真大夫崔颖都问了,何况一老妪?硬是将杜氏捉了来,将桓晃的供状拍到她的面前。杜氏越看越惊,惊怒交加:“这个逆子!!!”她气得将供状一套乱扯,且扯且骂:“居然出卖自己的母亲!”
她近来吃得少,力气不足,没能将供状扯碎便被崔颖命人将供词夺了回来。
崔颖冷冷地问道:“你是认了?”
杜氏将头一昂:“认又如何?我只恨贼人不死!恨逆子无勇无谋!”
崔颖低声嘱咐两句:“叫两个女监来看好她,不要让她死了。”他自己揣着供状去向桓琚交差。
桓琚这一回却很平静地说:“知道了,让兵部与大理依法拟来吧。”
这判得可不重啊,崔颖不大满意,脸更冷了。
桓琚慢悠悠地又加了一句:“办将军用国法,难道我还没有家法吗?他听姓杜的话,就不用姓桓了。程为一,宣宗正。”
崔颖的眼睛亮了一亮,桓琚摇摇头:“你还不去大理交了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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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颖轻快的步子显示出他心情不错,桓琚悠闲的样子也显得他似乎已经将对桓晃的失望放到了一边。
现任的宗正是万年县公,颤巍巍地到了两仪殿,便听到桓琚说:“桓晃负我,将他除籍吧。桓家要这种东西做什么?他父亲娶妻不贤,也丢我桓家的脸!”竟是要连桓晃死去的父亲一道除了宗籍。宗籍是一道护身符,桓晃的身份、地位皆此而来,一旦削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曾设法为高阳郡王求情的万年县公此时却一点反对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在桓琚摸着下巴说:“除了籍,他父亲的坟就不该是那个规模了。”万年县公才说:“圣人,这……不是谋逆大罪,就饶过死去的人吧。”
桓琚笑道:“你误会啦,不是要开棺戮尸。”几品的官,坟土堆多高、方圆多大面积,神道长不长、配的石像生是什么样的,都是有严格的等级的。除了宗籍,丁点儿品级没有,这些都不能用了。
万年县公想了想,说:“也罢,就这样吧。”
桓琚道:“是啦,咱们的家事。”
这个家事有点狠,自桓晃父亲起,后代悉数被削了宗籍。桓琚戏笑道:“你说,他们不姓桓了,叫他们姓什么好呢?姓杜怎么样?”
万年县公伏地谏道:“圣人,桓晃不足惜,圣人的名誉却是值得珍惜的。”
桓琚温和地道:“你不要怕,我说说罢了。快些办。”
万年县公迅速地辞出,脚下生风像个年轻人。桓琚笑笑,对程为一道:“坐得气闷,咱们出去走走吧。”
程为一道:“圣人想去哪里?”
“随便走走。”
桓琚说着随便,上了步辇却说:“去吏部。”
程为一眼睁睁看着桓琚到了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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