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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要没个长辈溺爱, 也养不出严中和这样的纨绔来。
杨氏惊道:“怎么啦?谁要害你?”
梁玉留意, 身边刘湘湘也揪紧了手绢儿,很是担心的样子。
严中和原是扑倒在母亲身前的, 听了这句问,无声地爬了起来,举起袖子来擦了擦脸。他居然脸红了:“没、没什么, 是、是陆世伯……他、他追来了。”
杨氏又坐了回去, 骂道:“你这个混蛋!”刘湘湘也微嗔,瞪了严中和一眼,然后悄悄起身, 吩咐侍婢:“给郎君准备热水, 新衣准备一套……”
杨氏正在请客,既是尊敬客人,自己也是要脸的。儿子一闹,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自我解嘲地道:“上辈子欠了他的。又不肯读书, 又爱胡闹。”忽然想起来近来儿子常常回来说“小先生太狠”, 那小先生就是袁家的孩子呀!
人家的孩子是怎么养大的, 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杨氏又向刘夫人、杨夫人两个致谢, 非常感谢袁樵督促严中和读书:“只恨他自己不争气。你,今天又怎么惹到陆学士啦?”
严中和闹了个大红脸, 不好意思地说:“不是那个凶巴巴的小先生么?(杨氏瞪了他一眼,他低着头,没看到)盯着我抄书, 回来没抄完,他就告诉陆世伯了,陆世伯要打我,我就跑,他就追,我就跑回家里来了。”
反正他从小到大丢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严中和就直统统把今天的遭遇给讲了。说完,还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希望母亲替他出头。杨氏瞪他,就是因为袁樵的长辈都在这里,看儿子未免太不识趣,待要骂他,严礼派人来捉儿子了。
此时刘湘湘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今天不是休沐呀!正在中午的时候,严中和这是逃学嘛!原本的关心变成了生气,刘湘湘瞪着丈夫的后背双颊鼓了起来,苦于场合,不能揪他的耳朵。
严中和已经蹿上了杨氏的座席,缩在她身后:“阿娘,你看阿爹!您这儿借我躲会儿吧。”杨氏真想把他推出去让丈夫敲一顿,却又舍不得,而且:“呸!你爹才舍不得打你!他要真管了你,能叫你这样吗?”说着,又把儿子往背后掖了掖。
【你也别埋怨别人了,我看你也没少惯他。】梁玉腹诽,故意不去看刘湘湘,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得多尴尬呀。
很快杨氏打发走了丈夫来的人,很不好意思地对客人道歉。严中和已经悄悄洗了脸,拢了拢头发,衣服没换,理一理,又是人模狗样的了。他下席来,到中间团团一揖:“各位长辈,诸位娘子,是扰了诸位的兴致,是我之过。”
梁玉分明看到他冲这边行礼的时候,特特对着媳妇儿多弯了一下腰。再看刘湘湘,已从生气变成了嗔恼,娇滴滴的女儿态让人想亲一口。看来两人相处得还不错,只是看刘湘湘的谈吐,该是个肚里有些墨水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逃学的家伙呢?
严中和行完了礼,又说一声:“剑来。”即有奴婢捧了一口宝剑过来。
严中和持剑而立,笑道:“我为诸位舞一曲权作赔礼。”
梁玉对剑舞毫无概念,先前也没有看过。只见空中银花朵朵,白练如霜,疾如闪电,令人目眩。如果梁玉现在读过《洛神赋》她就会想起“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可惜这个半文盲现在还读不到曹植。脑子里闪过几句话之后,就只剩下“好看”两个字了。
【怪不得这些人都惯着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再看刘湘湘,已是双眼晶亮,两颊微红了。
梁玉已经知道了刘氏的小小烦恼——希望严中和能够认真读点书。本以为是出于一种“不学门手艺你就得饿死了”的焦虑,现在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么。
严中和一曲舞毕,满堂喝彩。他一开心,又想不知道陆尚书在外面走没走、父亲的气消没消,以及……那个凶巴巴的小先生有没有紧随其后杀过来。索性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涎着脸道:“阿娘要看我舞得好,容我为各位斟酒吧!”
年长的都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个淘气的孩子不肯读书么?杨氏就问南氏:“梁媪看呢?”
南氏心说,这货要搁我们家,玉他爹不把他打出屎来!但是这是严家,所以南氏说:“客随主便。”
这词儿说得漂亮,杨氏又问梁玉:“三姨看呢?”
梁玉笑指着刘湘湘说:“湘湘是我进京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您看呢?”刘湘湘红着脸抓住了她的手:“你这小娘子,不学好。”
严中和原不知客都有谁,听到“三姨”,他的纨绔习惯又犯了,跳了过来:“三姨?听说三姨游戏上第一?”他早忘了这个是蒙他赐号“妖姬”的,反而对“三姨”的传闻很感兴趣。
梁玉眼珠子一转:“怎么?湘湘的郎君要与我赌一赌?要彩头的。”
严中和看看刘湘湘,慨然允诺:“好!你说!”
“那就——抄书吧!”梁玉一脸的戏谑。
严中和揉揉脸,一卷袖子:“行!”谁怕谁呀!
南氏对杨氏说:“这样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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