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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镕道:“不是没这个可能,不仅仅是闵府,一些因先帝而失势的家族,都可能争取这次机会,我们要留心。”
扶意问:“要留心?可就算封皇后,也是在异国他乡,在大齐并吃不开,难道还因此不可一世,往后在朝堂里横行霸道不成?”
祝镕严肃地说:“是怕多了通敌叛国之人。”
能将一件事想得这么深远,令扶意叹服:“先帝那会儿,到底还是教了你不少东西。”
祝镕摸了摸扶意的手:“不提了。”
夫妻二人往客栈去的路上,闵延仕和韵之在家,最后收拾些东西,明天他们就要正式搬去自己的小宅。
闵延仕过去在宰相府时,从没有乱放东西的习惯,因对家人仆人都不信任,一些东西不是带去衙门里,就便交给祝镕或开疆保管。
但是来公爵府这些日子,书房里、卧房里到处都有他的东西,看着没什么,一收收半天,韵之性子急,很不耐烦:“我还跟扶意说,我们没什么东西呢,怎么收半天了还没弄完。绯彤,去内院找老太太,要一口大箱子,这小箱子东一个西一个,看得我心火都上来了。”
闵延仕捧着卷轴从屏风后走出来,说道:“你坐着别动,我自己来弄,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韵之咕哝着:“咱们那小宅子,够你放东西吗?”
闵延仕笑:“怎么都比这院子大吧?”
韵之蹲在箱子边上,看丈夫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把物件一样一样码齐,说道:“早知道今天没什么人去游园诗会,我就去给大姐姐撑撑场面,等我知道那会儿,宫里已经很尴尬,我再半道插进去,反而显得打肿脸充胖子是不是,所以我就没去,你说大姐姐会怪我吗?”
“你做得对,不必刻意为之。”闵延仕说,“可你为什么不去呢,游园赏春多有意思?”
“我和那些千金小姐们一向合不来,你知道的。”韵之说,“她们觉着我爹是庶出,我不是正经公爵府嫡女,偏偏祖母宠爱得什么似的,满京城能算得上头一份,自然遭人嫉妒。”
闵延仕说:“少些往来,多些清静,我觉着不算坏事。”
韵之说:“可将来你官场里的人情,我会好好替你应付,我可是公爵夫人养大的孙女。”
闵延仕关上箱子,温和地说:“我原本也不怎么和人打交道,公务之外,能避免的私交尽量避免,将来也会是这样。”
韵之笑道:“所以我们合得来,很般配是不是?”
闵延仕也笑了,推着她往里屋走:“你还真干看着,赶紧帮忙,咱们搬家的日子一拖再拖,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们还没进屋,便见慧之捧着盒子来了,是三夫人打发她给小两口送乔迁之礼。
韵之笑着说:“家里前前后后送了好些东西,结果咱们一拖再拖,愣是没搬走,我寻思光靠这个,我们能养活自己了。”
闵延仕嗔道:“当着妹妹的面,说什么呢。”
慧之向姐夫欠身,说道:“母亲说珍儿这几日缠人,她脱不开身,但二姐姐和姐夫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派人告诉她。姐姐和姐夫搬去后,请先好生安顿,过几日,母亲带着我和珍儿一道来做客,给新房添喜。”
闵延仕谢过,请妹妹坐下用些点心,便听慧之问她姐姐:“听说宫里的游园会,没什么人去,早知道咱们去多好。”
闵延仕也问:“慧儿,二姐姐她是不乐意去,你们呢?”
慧之说:“像是说我们太小了,请的都是行过及笄之礼的小姐们。”
闵延仕想了想:“那也难怪了。”
韵之不解:“难怪什么?”
闵延仕说道:“恐怕那些人突然变卦,是因雍罗国请求和亲,生怕皇后借故游园,从世家小姐里挑选代替长公主和亲的人选。”
韵之一把搂住了身边的妹妹:“这事儿,怎么也落不到我们头上来吧,我们姑娘都还没及笄呢。”
闵延仕说:“不至于,但也不能完不做准备,心里有个底才好。”
韵之把慧儿搂得紧紧的:“那可不行,我死也不答应。”
慧之天真无邪地笑着:“二姐姐又一惊一乍,把我弄疼了……”
这会儿功夫,扶意和祝镕已经到了客栈,比起之前因施展带来麻烦后的死气沉沉,今日客栈上下,里里外外透着喜气,若非还在先帝丧期内,店门外大红灯笼都要挂起来。
大堂里摆了书桌酒席,为了供养儿子念书考取功名,辛苦了十几年的家眷们举杯畅饮,又哭又笑的,扶意那几个榜上提名的师哥师弟们,竟已是醉得东倒西歪。
言夫人在人群里张罗着,见了女儿女婿,欢喜地迎上来:“你们饿了吧,娘另外给你们做新鲜的来。”
扶意见这光景,便道:“我们坐坐就走,不在这儿用饭,就是来提醒您和爹爹,该收拾东西,公爵府都预备好了,别叫我家大嫂嫂白忙一场。”
祝镕环顾四周,问岳母:“娘,父亲呢?已经喝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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