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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干脆利落:“眼下纠结这些,已毫无意义,皇上杀了他便是。天下是您的,皇位也是您的,先帝宠爱他又如何,到头来,他们父子都逆不过命运,您才是最后的赢家。”
嘉盛帝看向妻子,微微摇头:“不,你不懂……”
皇后上前道:“臣妾懂,至少臣妾明白,您站在这里,改变不了任何事,您必须冲破禁锢在您身上的枷锁。五年前,您已经挣扎了一次,那不妨五年后,再拼一回。”
“你?”嘉盛帝竟是无言反驳。
“皇上。”杨皇后搀扶他,转身看向岛上的亭台,“这里曾有宏伟的宫殿,但并非太祖为秋皇后所建,而是曾用来哀悼结发之妻。三百年来的传说,都说当初那把火是秋皇后放的,她最终为自己将宫殿,建在了大殿之后,于是三百年后,臣妾才能站在您的背后。皇上,您一样是他们的子孙,您从不比任何人差,事到如今,我们放手一搏,杀个痛快。”
“朕……”嘉盛帝的手,微微颤抖着,但最终平静下来,“杀个痛快,朕要杀了他!”
翌日,京城上空的天格外阴沉,因边境战事吃紧,祝镕和祝承乾都早早要入朝,天未亮他们便已出门。
扶意送走丈夫后,一阵恶心晕眩,不得不补眠又小睡了片刻,醒来便是看见满天阴沉。
“时辰已经不早了,可天像没亮过似的。”香橼给小姐梳头,一面命小丫鬟再点几盏蜡烛,小心将发簪插入扶意的发髻,说着,“今天怕是又要暴风雪,如今城里城外进出不方便,米价菜价疯涨。”
扶意从首饰盒里拿起沉甸甸的金簪看了眼,放下后道:“香儿,你且理一理,我们屋子里还有多少现钱,要铜钱。”
香橼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去办,和翠珠忙活了大半天,把扶意手头的钱全收起来,大部分铜板还是刚进门那会儿,打赏下人时预备的,七拼八凑,还剩下一百多吊铜钱。
然而铜钱沉重,只一百多吊,香橼和翠珠就搬不动,弄好了叫来扶意看,她伸手推了推,翠珠忙说:“夫人仔细闪了腰。”
香橼问道:“您要派赏赐用吗?”
扶意没说话,命她们看好,别叫其他人看见,便披了风衣往内院来,与老太太商议后,将祖母这边的现钱也做了清算。
老太太平日里时不时就有打赏,现钱不少,凑出两箱子铜钱,能有二三百两银子。
芮嬷嬷自责:“总怕不够,去兑了来,没想到越攒越多,您不理一理,今年还要去换呢,奴婢也是老糊涂了,算不清账。”
老太太问扶意:“你要这么多铜板做什么?”
扶意说:“找地方藏到家外去,以备不时之需,要紧时候,银票金银都不能动,一动就惹人瞩目,手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而这些足够几年的口粮。”
老太太惊讶地问:“是镕儿吩咐你做的?”
扶意摇头:“镕哥哥他现在弦绷得紧,就等王爷一行人的消息,这些事怕是都顾不得了。外头的事我帮不上忙,家里的事总还能料理,奶奶您别紧张,我只是有备无患,天塌不了。”
她说罢,便赶着暴风雪来临前,离开了内院,老太太一路跟到门外,见扶意在廊下仿若无事地与二位姨娘说笑,她不自觉地握紧了芮嬷嬷的手。
“老太太?”芮嬷嬷道,“这是怎么了。”
“我那糊涂儿子,得了这样好的儿媳妇不自知。”昏暗的天空下,老人家眼中有光芒,“不论谁做皇帝,大齐想要再三百年基业不难,但祝家想要再往后三百年,就在这一代孩子身上了。”
这件事,扶意托付平理去办,他每日出入学堂,或是和同窗们到处游玩,可以自由去很多地方也不显眼,他按照扶意的吩咐,将这些钱分别藏在了三个地方,以备日后急需。
这天夜里,祝镕回到家中告诉扶意,边境战事是真的,雍罗国伙同赞西人攻打平西府,眼下留守在那里的纪州军队和原先的边军,正殊死抵抗。
“双方兵力强弱悬殊太大,且并非我们太弱,而是他们太强,绝不是临时拼凑贸然来犯,像是蓄谋已久。”祝镕的眉宇间,缠绕着散不去的怒意,一拳头砸在桌上,“可如此大的动静,我朝潜伏在赞西的探子,怎么可能不察觉,为何不报上朝廷。”
“会不会已经被招安?”扶意说,“又或是被消灭了,他们继续假冒我们的人,与朝廷取得联络。”
祝镕摇头:“不可能,大齐密探机构,极其精密且错综复杂,前线出了问题,立刻就会有消息传入朝廷,招安也好,死了也好,不可能给他国冒充联络的机会。”
“但是,朝廷会出问题。”扶意神情严肃,“你并不是密探头子,手中权力有限,所知所闻更有限,终究是朝廷给出什么说法,下面的人照着听,要错,那就是错在我们自己。”
祝镕沉重地点头:“是这样。”
扶意握着丈夫的手,想要他松开拳头,温柔地说:“他们已经打来了,最遭的结果已经在眼前,等有一天击退了雍罗赞西,再想法子算这笔账。镕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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