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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镕提醒道:“留神与郡主说话时身边的人,别叫有心人听去,想必大夫人这几日又焦躁不安,她脾气不好时,千万别招惹她。”
扶意仔细听着,认真地应下,彼此眼中皆清澈而真诚,他们各自有前行的道路,这本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也不是眉来眼去,也没有暧昧不清,恰到好处的关心和在乎,直叫她看得心怀舒畅。
她搂过扶意对孙子说:“千万把伤养好,回头缺胳膊断腿的,你可就配不起了。”
祝镕笑起来,满目欢喜地看着一老一少,扶意赧然背过身去,但也藏不住心里的高兴。
三公子伤得虽重,但小院里有老太太主持一切,不慌不忙,还能说说笑笑。
相比之下,近日东苑和兴华堂里,或是鸡飞狗跳,或是沉闷压抑,连下人们都忍不住抱怨,这些日子当差实在累得慌。
这一边,楚氏来大夫人跟前侍奉茶水,不经意看见了杨氏手腕上的咬痕,但很快就被撵出去,显然是不愿叫外人知道。
她回到房里,找来柳姨娘说这件事,姐妹俩有商有量,这日傍晚,楚姨娘去大夫人房里守着,柳姨娘在廊下等着映之和敏之归来,一见面就上前问候。
俩姑娘难得见她来搭讪,也新鲜得很,映之深知嫡母的脾气,并不愿亲生母女往来,妹妹原是楚姨娘的女儿,不想为她招惹麻烦,便先将敏之打发了。
“三姑娘,在书房里可还好?”柳姨娘对自己的女儿说话,也不得不客气乃至规矩,上手摸了摸映之的胳膊,“姑娘可是清瘦了些?”
映之正满心奇怪,母亲突然塞了一封被卷起来的信到她手里,虽没说什么,但满目恳求,映之下意识地将手攥紧藏入袖子里。
简单几句话后,别过生母回到闺房,避开丫鬟婆子,才拿出那封信,信封是封了口的,上面收信人,竟然是言姐姐。
映之没敢拆信,也不敢立时就去交给言姐姐,心里矛盾到天黑。
想到这么拖下去,下人们万一察觉出异样或是搜出什么来,一状告到嫡母跟前,她好歹是小姐,还有祖母撑腰,就算皮肉之苦也有限,但母亲可就没活路了,便暗暗下了决心。
这一晚,因祝镕伤情稳定,老太太已返回内院,扶意便也回了清秋阁,夜里就打发人来知会平珒,明日清晨照常上课。
于是隔天一早,映之带着弟弟来,顺便将手里的信交给了扶意。
扶意接到信函时,那信封湿漉漉的,再一摸三妹妹的手,掌心里满是汗水,做这样的事,必然是为难了堪堪十三岁的姑娘。
她温柔地用帕子擦拭妹妹的手,好生道:“不要怪姨娘为难你,在这家里,你和平珒是她最亲的人。”
映之点头,可一时说不出话,只抱着扶意的腰肢,靠在言姐姐的怀里寻求安慰。
安抚了小妹妹后,扶意静下心来为平珒上课,待慧之和敏之也到了,她便要去东苑陪伴韵之。
临出门时,才在卧房里看了信。
姨娘信中所述,是感谢扶意为平珒开智启蒙,为映之教学授课,感恩一双儿女的前程多了几分盼头。
全篇并无谄媚讨好的话语,但最后提到了,大夫人手腕上有被咬破的伤痕是昨日新添,这家里敢对大夫人动手的,只有疯了的大小姐。
柳姨娘说,她早就知道大小姐疯了,被关在这家中的角落里,十分可怜。
扶意看完信,随手将信封信纸都焚在香炉里,换了衣裳径直往东苑来。
一路上,心中默默想,柳姨娘之前送酱菜,如今又通报消息,是真心诚意要向她靠拢,也是明白了那日在兴华堂,她主动去问候的用意。
但扶意不能因此自满,万一是大夫人的计谋,万一柳姨娘要拿她来讨好夫人,凡事小心谨慎些,总不会错。
自然,她不会告诉韵之,柳姨娘来讨好她的事,毕竟接近柳姨娘想要打听的,在韵之眼里,就是对这个家的背叛。
扶意也常常迷茫,自己算不算得吃里扒外,可本质上,王妃娘娘和郡主也没想害这个家,不过是想通过祝家,来获取一些消息和线索。
想着想着,已是到了东苑二夫人的卧房外,才靠近门前,就听见沙哑的声音,吃力的训斥着:“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还活着呢,眼里就没有人了……”
门外站着少夫人的随身侍女,她悄悄告诉扶意,姑嫂俩累得互相说了几句埋怨的玩笑话,叫二夫人听见,气得不行,这会儿少夫人和二小姐,都在里头跪着。
扶意很是心疼,二夫人病着虽可怜,可害她病的又不是女儿和儿媳妇,她们没日没夜地伺候数日,还要落得罚跪挨骂。
正想着该不该进去打个圆场,盘算说什么话才合适,忽然听见韵之的怒声。
“您到底想怎么样,好好的儿媳妇,是要逼死她吗?嫂嫂哪里对不起您,哪里对不起这个家,她又要伺候公婆,又要照顾一双孩子和大哥,您自己看不住儿子丢了儿子,怨她做什么?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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