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忽然间,她头顶光线一暗。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出尘绝伦的女子。
“呵”
她自嘲地笑了。
俞婉淡淡地弯了弯唇角“真不愧是小帝姬啊,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南宫雁沙哑着嗓音道“不笑,让你看着本帝姬哭吗”
俞婉摊手道“你哭或笑,真当我在意吗”
南宫雁的神色一僵。
俞婉单膝蹲下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没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一副下场吧想杀的人,一个也没杀,反倒自己要活不了了。你说你贵为南诏帝姬,明明就有似锦前程,是怎么把自己一步步作到这个田地的”
是啊,她是怎么把自己给作到这步田地的
一切的错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
是从她阻挠大帝姬与国君相认,还是从她逼迫圣物认主亦或是卖掉大帝姬换取圣物,又或者更早,她抢走了上官艳的丈夫
不,也许比这些全都要早。
她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打着宇文炤骨肉的幌子,强行夺走了大帝姬的命格。
她才是该被遗弃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的人生,都是她母后从芸妃与大帝姬那里偷来的。
南宫雁笑了,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笑得身子都在颤抖。
有别于起初那一抹嘲讽的笑,眼下的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绝望。
俞婉看了她一眼,惋惜地摇摇头“你也是可怜,怎么命里带了煞呢”
有些事俞婉没有亲口听皇后承认,可不听,不代表她不会猜大帝姬应当的确是国君的骨肉,可惜皇后为了控制宇文炤谎称是他的,那么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宇文炤会怎么做他不能让国君对她有一丝一毫的疑心,也不能让她生来就输给了大帝姬。
没有比给一个天福帝姬的身份更完美的法子了。
她所承载的不仅仅是国君的期望,更是皇室的兴衰,南诏的气运。
如此,国君便再无可能对她起疑。
至于福祸双生之事,俞婉也曾阿嬷,阿嬷更愿意相信是真的,但是不是让宇文炤逆天改过命就难说了。
俞婉叹息一声道“就算南诏将我阿娘送走了,我阿娘也还是比你过得好,中原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被送走的是你,如今风光归来也可能是你”
南宫雁的心头就是一震。
是啊,如果被送走的是她,那么在鬼族有所奇遇的也是她,她不会碰上驸马,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她或许会与大帝姬一样碰见俞邵青,那么如今在赫连家做儿媳的人就是她了,那她何愁坐不上女君之位
俞婉拍拍她肩膀“喂,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你觉得以我阿娘的性子,会卖了你去换取圣物吗你会有胆子逃出鬼族吗就算碰上我爹,我爹又看得上你吗”
“你”南宫雁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俞婉戏弄了,她不是在替自己惋惜什么,她只是在加重自己的悔恨与痛苦,不愧是燕九朝的女人,这腹黑的心肠与燕九朝简直一模一样
南宫雁被彻底激怒了,她抓起石头,如同疯妇一般朝俞婉扔了过去。
俞婉轻轻抬起宽袖,挡开了她的不堪一击的反击,随后俞婉自宽袖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姨母,女人脾气不好,会老得快的。”
“赫连婉”南宫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上你真以为我会把他交出来吗哈,别做梦了不论输赢,我都没想过把他还给你燕九朝弄没了我的骨肉,我要他也尝尝痛失孩子的滋味”
“哦。”
哦
这是什么反应
南宫雁目瞪口呆地看向俞婉。
俞婉双腿都蹲了下来,双手交抱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一眨不眨地看向她“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觉得燕九朝是为什么没有过来”
南宫雁眸光一颤
俞婉道“傻了吧只顾着赢我阿娘,连这么大的破绽都忽略了,就你这猪脑子,还想做帝临天下呢下辈子吧”
南宫雁气得浑身一抖,但没多久,她又疯魔地笑了起来“赫连婉啊赫连婉,你真当自己算无遗策吗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就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你们以为有燕王在,我便会心软,哈哈天真啊”
南宫雁说着,望了望头顶的天色,“这个时辰,燕王已经给你儿子陪葬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片祭坛,回荡起南宫雁得逞的疯笑声。
俞婉懒得搭理这个疯妇,站起身来,望向燕九朝离去的方向。
燕九朝,你可以一定要来得及啊
山路崎岖。
马车的车轮子被卡在了一块石槽里。
燕九朝下了马车。
影十三将车轮子抬了出来。
影六探路归来,对燕九朝道“少主,前方没有路了。”
燕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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