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干嘛呢?”
蹲在地上的栓子冷不丁让人踹了一屁股,吧嗒扑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栓子如今可是掌管三十号马贼的小监察,哪个不要命的敢在他头上动土?!
栓子冷冷地扭过头来!
“怎么?还不服气?”大军痞子,又踹了栓子一脚,并没用力,却再次把栓子踹倒在了地上。
栓子愣愣地看着对方:“大……大哥?”
眼前黑不溜秋、壮如牦牛的男人真是那个白白净净、比小姑娘还纤细单薄的大哥?
“不认识老子了?”栓子哥痞里痞气地问。
“大哥真是你哇!”栓子爬了起来,一把跳到大哥身上!
六载风沙,金戈铁马,全村最弱的小白脸儿,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给老子下来!”
“不下来!有本事你打我呀!”
栓子死死地挂在他哥身上,不要脸地赖了一路。
“最、最弱的都回了,我家墩子肯定也能回的!”白大婶儿继续洗衣裳。
“白婶儿,这盆衣裳您洗过三遍了,我帮您晾了吧。”俞婉的话音轻轻地在白大婶儿耳畔响起。
“啊……”白大婶儿回神,看着快洗烂的衣裳,“我……我没洗干净,再洗洗。”
“白小墩是谁家的?”村口突然来了一个骑着马的侍卫。
白大婶儿放下衣裳,火急火燎地跑过来,难掩激动道:“我家的我家的!我是墩子他娘!差大哥,是我家墩子要回来了吗?”
那名侍卫翻身下马,对白大婶儿郑重地行了个军礼。
白大婶儿就是一愣。
侍卫转身自马鞍上取下一个包袱,打开后,双手递给白大婶儿:“白小墩在幽州之战中壮烈牺牲,受封一等兵,请您节哀。”
白大婶儿只觉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
她抖抖索索地接过包袱,太抖的缘故,抚恤金洒了一地,然而她看也没看,只拿起那块刻着儿子名字的铁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
颜府
大军凯旋,颜丛铭自然也回到了家中,自多年前颜家入狱,男人被流放充军,他已好些年没再踏足将军府。
望着将军府巍峨如信的牌匾,他的内心涌上一股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爹爹!”
“老爷!”
颜如玉与颜夫人迎了出去。
颜丛铭看看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儿,再看看人老珠黄的妻子,避开妻子的手,清了清嗓子:“都进府吧。”
颜夫人的手僵了僵。
颜如玉含笑说道:“爹爹此番立了大功,玉儿恭喜爹爹凯旋,恭喜爹爹击退大敌。”
颜丛铭叹道:“击退大敌的……不是我。”
颜如玉笑了:“爹爹过谦了,谁都知道萧大元帅能成功打败匈奴,是因为有人将重要军情送到他手里,这个人,才是真正守卫了幽州十万百姓的大功臣,民间都在传,陛下要厚赏他呢,难道……不是爹?”
“不是我。”颜丛铭幽怨地说。
“那是谁?!”颜如玉蹙眉问,该不会是那个村姑的爹吧?不会的……一定不会!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怎么可能立下这等汗马功劳?
颜丛铭摆手道:“……你不认识,一个千夫长,叫俞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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