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还刺探了军情,得知匈奴大军拔营去了通州城外,不出意外,除夕便要对通州展开进攻了。
高远行了一礼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
皇帝冷冷一哼:“那你老实回答朕,你从哪儿刺探到的军情?”
高远垂下眸子,额角淌下涔涔汗水:“臣……臣并非刺探……臣是……夜观星象……”
皇帝盛怒地打断他的话:“你是祭酒!你去的是国子监,不是钦天监!你还夜观星象呢!朕召你回京,是让你匡扶社稷,不是让你危言耸听,扰乱军心的!”
“陛下……”
皇帝忽然眯了眯眼:“还是说……你与匈奴人勾结了,这些军情都是匈奴人告诉你的?朕想起来了,你的那个小侄孙,似乎就是半个匈奴人。”
“陛下!”高远身躯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皇帝掸了掸宽袖,神色冰冷地说道:“来人,把高远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
冷冰冰的地牢中,高远又入了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通州的城墙上,遥望着白雪皑皑的远方。
忽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马上驮着一个人。
那人背着许多箭,似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地趴在马背上,仿佛随时都可能摔下来一样。
待到他行得近了,高远才看清,他并不是背着那么多箭,而是中了那么多箭,他几乎被射成刺猬,寻常人伤成这样早没命了,也不知他是拼着怎样一股执念才撑到现在的。
他送来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份军情。
但他没能亲眼看看被他拯救的通州。
高远亲手合上了那双逐渐失去光泽的眼,摘下他脖子上的铁牌,擦干血迹一瞧——
千夫长,俞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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