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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的黑浊如同融化的雪花,从天幕消褪。
天空就像洗了个澡,一尘不染。
无双仰着头,抬起唯一能还活动的左手,遮在眼前,透过手指缝,对着三颗耀眼的太阳,她凝重的表情终于像盛开的太阳花一样绽放。
大地上。
一根根如同帕金斯综合症一样的触手,被少女们无情斩断,黑色的光点飘离触手,消失在空气中,触手一动不动。
一些仅靠着一口气支撑的少女们,在憋着的那口气随着黑色的光点一起离开了她们的身体,她们也如触手一样,瘫软在地。
无双的目光看向中央,她咬着牙,趔趄地朝着黑泥走去,你可不能死啊,今晚上还有为你准备的庆功宴呢,你不来的话,我们的宴会可就开不成了……如果让我知道你欺骗了我,瞒着我偷偷从“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本秘笈里学了化蝶的能力,我可饶不了你,哪怕世界尽头,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宰了你!
黑泥就像是被蒸发一样,冒着浓重的黑气,一点点消融,露出白夜的身影。白夜趴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只手用力伸向前方,即使昏迷不醒,依然紧紧地抓着一根野草。
野草像是掉进了污水里,被染黑了大半,它身上的黑色叶子,流进白夜的手里,露出翠绿的颜色。
软趴趴俯倒着的野草,宛若终于喝到了充实的清水,重新站了起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对着白夜,像是端详白夜的睡颜。然后它的身体渐渐融化,化作绿色的液体,消失在白夜的手掌里。
无双加快了脚步,来到白夜的身前,让白夜靠在自己的身上,微弱但是沉稳的心跳,从白夜的后背,通过双方相贴的肌肤,安抚着她急促的心跳。
她一抬头,围上来的族人却面面相觑。
“男……男人?”
她低头望去,不堪凌辱的衣物终于撒手归西,离他而去。
……
好多的萝煞。
铺天盖地的萝煞。
她们跟蝗虫似的,而白夜就是那孤零零的一根稻草。白夜不停的逃跑,可是面对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萝潮,他逃跑的空间越来越小,最终被扑倒,一个接一个,在他身上堆出来一座萝山。
沉重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挣扎就如同落入一群暴徒手里的柔弱少女,可笑又无力。
好沉!好重!
他无法挣扎,无法反抗,无法享受,甚至连死都做不到,如山的萝煞像是恶魔的恶作剧,让它在生与死之间反复折磨……
眼前突然出现光明。
他睁开眼睛,原来是梦啊。
可是沉重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他的眼睛告诉他,他身上趴着一个少女,少女侧着头,安静的趴在他胸口。
这……又是什么情况?
木质房屋的天花板,身上盖着毛皮被子,木头修建的房屋的墙壁上挂着无痕弓——这里是无双的房间。
然而少女应该不是无双,无双留的长发,她是短发。从身体上清晰的描绘出来的触感也证明白夜的猜测,无双可没有这么小。
不知道是白夜小心翼翼的动作惊醒了少女,还是内心的吐槽被少女的第六感感应到,她转过头,将下巴搁在白夜的胸膛,眼角勾起一丝淡笑:“你醒啦。”
少女拥有一对眼睛、一只鼻子、一对耳朵、一张嘴……之所以如此形容,是因为白夜是在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有些人是美的无法形容,而有些人是丑的无法形容,还有些人是不美不丑,平庸的无法形容。
毕竟形容词本来就是人用来抒发内心感慨所创造的文字,而平庸的东西,又如何引发感慨呢?
少女便是这第三种,她的五官每一个单独拉出来看,都细致的没有丝毫的缺陷,可是组合到一起,就如同用最标准的基础模板堆砌起来的拼图,让人看着非常舒服,可是又缺少可以给人留下印象的“特点”,一旦移开目光,她的形象立刻变得如路人一样模糊。
望着少女一副“事后”的表情,白夜揉着额头,这种仿佛记忆中少了两章的画面,让他就像是看到“此处省略一万字”一样不爽。
“你是谁?为什么会跟我出现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个被子?”
“哑巴人设”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已经不再有声音,值得去隐藏了;无法遮掩的证据,已经不需要了,因为已经不再有空间,让“把柄”去躲避了。
既然对方都爬到了他被窝里,那他的身份自然是被曝光了,白夜也就没有必要去继续维持“哑巴”人设。
白夜试图推开少女起来,少女纤弱的食指轻轻抵在他的胸膛,白夜感觉他面对的就好想一台液压机床,缓慢而又无法阻挡的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她按着白夜胸膛,心脏的位置,已经扎根在这里,她无法离开了,也没有地方可去了。然后她歪着头,少女如幽谷古井一样无波的黑瞳,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夜的双眼:“你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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