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离开停车场,分走两条路线,汇入魔都夜晚川流不息的车流之间。
路旁的霓虹灯光芒照进车厢里,李若川貌似不经意地用余光观察她凝视窗外的侧脸,和上次见面时没有什么分别,视线下移,才发现她搭在身侧的左手有些异样。
“你的手怎么了?”
“哦,拍戏自己切的。”唐湖低头看了看,那两道痕迹已经形成了淡白色的伤疤,“不算明显,如果上镜有特写的话拿粉底遮一遮就看不出来吧。”
李若川听她回答得轻描淡写,忍不住夸了句:“你都不怕疼吗?真坚强。”
虽然她致力于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他的幻想,但每次看到唐湖,他脑子里就忍不住脑补出一个坚强善良的小白花形象。
唐湖一听这话就火大,立刻去摸化妆包里的修眉刀:“来来来,你把手伸过来让我切一刀看疼不疼,你放心,我肯定也夸你坚强。”
李若川急忙躲开:“我只是夸你一句……”
唐湖也没想真的把他剁了,轻笑着收回手:“只接受夸我演技好的言论,不想听其他的。”
到底会不会夸人,难道以为闲着没事切自己手指头是很好玩的事情吗?
不过拍戏受伤的事还没有向媒体公布,她在平常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跟李若川提起过,难怪他不知道。
倒不是唐湖高风亮节不爱炒作,而是类似的恶性炒作太多,切个手指头特意发条微博,观众不会就此觉得她有多么敬业,说不定还以为是不小心弄伤的。
“在适当的时候抖出来才有利于电影宣传,等成片放出来以后,在采访时提到一句这个镜头不是假血而是实拍,才是双赢。”
她说完,挑眉看着李公子露出拒绝接受现实的表情:“怎么,觉得我连受伤都要最大化的利用,你的人生观又一次崩溃了?”
“没有……”
李若川心累地接受了她并不单纯善良的事实。
半个小时后,司机开车将两人送回他长租的酒店。
李若川工作时一般不回家,直接过来住在这里,环境倒也不比家里差,从室内望出去能看见外滩绚烂的夜景,江水静静流淌,喧闹中自有几分安静。
唐湖刚在客厅里坐下,她要的原味奶茶加一盎司甜酒便送过来,赶紧喝了一口垫胃:“说吧,找我又是哪部电影的投资拿不准了?”
《恋爱使者》的利润早已到账,李公子终于不用穷得去要饭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李若川来见她当然不是只为了吃顿饭,但听她坐下就直奔正题,沉吟片刻:“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服务生马上送餐过来,还是先吃饭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我妈从小就教导我写完作业再吃饭,你赶紧说。”
李若川被朴素的道理打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选了几部明年的贺岁档片子,你有兴趣可以挑一挑,男主角找谁还没定好,有推荐吗?”
若是从前,他不会连选演员都来过问唐湖,但她知道的内情很多,成功帮他规避掉不少污点艺人。
比如“xx婚内出轨,过不了几天就会让记者爆出来,还卖什么粉丝向作品啊”,又比如“xx抽叶子,被朝阳群众举报就等着被封杀吧,他参演的电影肯定被剪得一个镜头都不剩”。
唐湖一口气干了半杯奶茶:“找乔乐仪啊。”
李若川一直没有从她哪里听过乔乐仪的黑料,见她大力推荐,忍不住追问:“你很看好他?”
明明现在该谈生意,可他就是进入不了状态,不自觉去想些有的没的,比如她在圈子里和谁要好。
唐湖不假思索地点头:“嗯,他的票房号召力很强,演技好,长得好看。”
“——好看?”
李若川听见最后两个字,单手松开脖子上那条骚气的红色亮片领带,用小动作暗示她谁才是最好看的男人。
“二乔的脸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样子。”唐湖将奶茶一饮而尽,陷入理智地分析状态,话不自觉多起来,“你看他的眉毛很男性化,但眼睛却很有少年感,眼尾柔软下垂,这样只要换个造型从商业片到文艺片都能驾驭,戏路宽,而且他下颌线条偏窄,上镜就显脸小,骨架不大还不溜肩,稍微练出点肌肉在镜头里就会很好看。”
真是羡慕死她了。
“……咳!”
李若川按住心口,觉得那里闷着一汪淤血。
她没听出他那句“好看?”的本意是带着质疑的反问,不是让她长篇大论地分析?
夸一句还不算,非得一句接一句的夸才能表达出对乔乐仪外貌的认同吗!
李公子站在窗边沉默良久,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那我呢?”
“你又不靠脸吃饭。”唐湖费解地扫了他一眼,“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
李若川慢慢走向沙发,在离她较近的地方坐下:“你是个好的合作伙伴,说拿楚鹤的女主角就能拿到,票房分析基本也没出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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