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道黑影闪过,一记闷声后,鲜血从庄如珍的脑袋迸出,刚刚还叫嚣的人,重重摔倒在床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枕头被褥。
“妈,妈……”床上的人,惊恐万状。
“你别动。”云恩手里,是她做鞋时钉鞋楦用的锤子,此刻一滴滴鲜血顺着打磨得无比光滑的锤子上滴落,她指着同父异母的弟弟说,“你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庄如珍还没有晕厥,剧痛和惊恐,让她动弹不得,她痛苦地呻吟着,求助着,可是隔着两道门,声音传不出去。
“求求你,求求你……”做儿子的,终究在最后一刻还想护着母亲,“求求你放过她。”
庄如珍的意识还没消失,双手乱抓,一如她清醒时的嚣张,云恩走到一旁,从水果篮边上拿来刀,指着她:“一刀下去,你就解脱了,不用像我妈那样,临终前受尽折磨。”
“她活该……”庄如珍却是死硬到底,狰狞地冷笑着,“你这个野种,你妈是睡了多少男人,才把你生下来,你妈……啊……”
一刀扎下来,剧痛让庄如珍尖叫,可是云恩及时用枕头堵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里的刀,从她的胳膊上抽出来,庄如珍已是满身的血,云恩亦如是。
病床上的人,跌跌撞撞摔在了地上,可惜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爬到云恩的脚下哀求她:“求求你,放过她,她不是故意的,她当时气疯了,她当时真的气疯了。”
可是云恩却想起了那天,在公司的接待室里,庄如珍也是这么跪在自己的面前,哀求她去做骨髓配型,她口口声声说,看在她和妈妈是朋友的份上。
她竟然说得出口,说她和妈妈是朋友。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你不要杀她。”慌乱的人,吃力地爬回床边找手机,他的手上已经沾了母亲的血,怎么也解不开锁,折腾了很久才打开手机,终于翻出了他的证据,是一段他藏了九年多的录音,当年事发之后,庄如珍对儿子的哀求。
“妈妈不是故意杀她,妈妈怎么会带着你去杀人,儿子你相信我……”
“你爸爸心里只有她,二十多年了,你爸爸心里只有她。是她嘲笑我,是她讽刺我,是她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儿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就踩下油门了。”
“妈妈好苦,儿子……我守了你爸爸二十年,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如果、如果让他们遇见,你爸爸一定会跟我离婚,他一直说家里的一切是夏沧海给他的,他要把这些都还给夏沧海,那我们怎么办,儿子,我们怎么办?”
“妈妈已经把车送走,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妈妈马上送你去国外,你放心,警察不会来找你。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你不能把妈妈供出去……”
“我妈带我来上海玩的路上,偶尔碰见你妈妈,我妈真的不是故意要杀她……求求你……”
眼看着母亲的血染红了整张床,气息也越来越弱,他扑向床头,按响了铃声,很快就有护士来敲门,但是门被反锁了。
“秦先生,秦先生……”
云恩走过来,拿过血淋淋的手机,把那段录音发到了自己的邮箱里,此时病房的门也被撞开了,进来的护士失声尖叫,引来了更多的人。
江凛赶到医院时,和警车同时到达,他并不知道病房在哪里,只能跟着警察走,但很快就被拦在七楼的走廊口,他听见有人说:“里面杀人了,刚刚那个女人抬出去,满身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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