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胆子王妃说了不认得你”
牡丹睁大眼睛,一边躲避来拿她人,一边大声道:“外面人都说王妃体恤下情,古道热肠,常救人于危难之中,我这才来,如今看来,却是假也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打了也好,叫我认清了才好。”
汾王妃车驾里听见,倒笑了,与身边侍女道:“还是一样胆大妄为,莺儿你去领她进府。”
莺儿跳下车,喝住揪着牡丹侍卫,掩嘴笑道:“这位长着半边胡髭,不知是男是女小郎君,王妃问你,你认清楚了又怎样?”
牡丹听她这样问,心中大定,伸手将另外一撇小胡髭撕下来,老老实实地道:“不怎样,我就是想引起王妃注意,听我一言。”
莺儿笑道:“你倒是老实。王妃要见你,请随我来。”
牡丹看了贵子一眼,将怀里纸张数递与他拿着,转身随莺儿进去,一间小小花厅坐下来候着。
约莫过了两盏茶功夫,便有人来领牡丹入内,七拐八弯,入了一间华屋,但见正中蜀锦七彩地衣花团锦簇,上头压着兽头银鎏金香炉吐纳芬芳,四边帐幔低垂,一架素白屏风前设着张美人榻,榻上歪靠着正是汾王妃本人。
牡丹上前行了礼,汾王妃淡淡叫她起身,道:“我原定要元宵节观灯才回,你怎知我今日回来?”
牡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实不相瞒,一直就守着,昨夜里是歇这附近邸店里,就想撞个好运。”
汾王妃也不问她到底为了什么事,只问:“为何不让白夫人领了你来?或是递上名刺等我通传?何必去闯我仪仗?就不怕被打了扔出去么?”
“阿馨她身体不好,养胎,不敢劳动她。等您召见,又恐误事,让兄长受罪。敢大胆闯王妃仪仗,一是久旱逢甘雨,喜而忘形,二是知道王妃心善,不会与我计较。后来大胆说那些话,也只是听说您忘了我,仗着您心善,故意想引您注意,希望您见着了就想起来啦。”
“呵……”汾王妃哂笑了一声,道:“小嘴儿挺会说,我要是惩你,倒是我不心善了。罢了,小朋友,你寻我何事?”
牡丹忙将当日发生事情说了一遍,汾王妃道:“你是说你家是冤枉,被人陷害了?”
牡丹点了点头。
汾王妃慢吞吞地道:“可是据我所知,那事儿证据确凿,想要翻案那是万难,你是欺我不知实情,特意来引我替你去冲锋陷阵得罪人?你心疼你朋友阿馨,心疼你家人遭罪,为何就不感念我也曾帮过你忙?”
牡丹一时沉默下来,虽然她靠着秦三娘、张五郎、内卫、李荇等人相帮,已经将事情大致经过弄清楚了,关键地方有了充分证据,可是还需要一个人承头将它揭出来。到底牵扯到这么多人,民告官,就算是一时告到了,解了一时意气,也是后患无穷。之所以找上汾王妃,就是想找一条折中,对何家好解决办法。汾王妃是蒋长扬信任人,也是她能想到合适人,既然不行,那便只有走另一条路。
想到此,牡丹抬头笑了一笑,强忍着想要继续苦求,朗声道:“王妃说得是,谁都不容易。谢谢您上次帮了我,这次又拨冗见了我,听我唠叨这半日。为难您了。”说完望着汾王妃深深一礼,便要告退。
汾王妃见她果然要走,道:“慢着,你既然言之凿凿说你家兄长是被冤枉,应该有证据吧?你苦守这几日,空跑这一趟,难道就甘心么?不怨我?”
牡丹苦笑道:“我会失望,但绝不会怨您。”她从来不是那样人,至于证据,没有十足把握,她怎敢让它出现?
汾王妃垂眸不语,挥手让她离开。见牡丹离开,莺儿便问汾王妃:“王妃为了她匆忙赶回来,为何见了她又什么都不做就叫她离开?”
汾王妃泰然饮茶:“且试她一试,蒋大郎千里传书求我,我总得看看他目光如何,看她配不配。你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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