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还早呢,大约明年春天才会成点样子,听福缘大师说,要想看到诸般美景,就算是精心打理也只怕要两年后才能如愿以偿。”
二人又说了一回闲话,一旁潘璟便闹腾起瞌睡来,雨荷忙起身告辞,白夫人也不多留,只叫碾玉捧出两管刻花染绿象牙小筒来,笑道:“你家多是好香,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只这两管甲煎口脂是我自家闲来无事时亲手做,润唇效果极好,颜色也娇嫩,外面买不着,她青春年少,正是该打扮时候,带两管给她试试。”
雨荷起身行礼谢过,又由碾玉送了出去。二人走至二门处,碾玉见左右无人,携了雨荷手亲热地道:“妹妹回去后记得和您家娘子说,若是有空要出游之时,不妨来约约我们夫人,她成日里总关这府里,闷得慌。要是那园子建好了,第一个可得告诉我们夫人。”作为白夫人身边伺候多年贴身侍女,她很敏感地感受到白夫人喜欢牡丹,自然希望白夫人能和谈得来人多出去散散心。
雨荷笑道:“姐姐放心,我回去后一准和我家娘子说。她非常钦佩夫人为人,只是不好亲自登门拜访。”
碾玉点头道:“你家娘子难处夫人都知道,那些谣言我们也听说了,当时我还建议夫人让我去看看你家娘子。但我们夫人说,你家娘子高风,想来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心上,去了不如不去。倒是上次打马毬时听说她犯了病,有些担忧,但没两日又听人说看到她骑马上街,便猜着没什么大碍。”
雨荷闻言,暗想白夫人果然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原来一直都关注着牡丹事情,顿时又感激又替牡丹生出一股知音之感来,骄傲地道:“夫人真真聪慧,一猜一个准。当时那些话传出来,家里人个个都难过不平得很,但我家娘子偏不当回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第二日照旧出门办事,遇到那些不怀好意人上前打招呼,她也笑着回答,比个男儿心胸还宽阔呢。您不知道,这些天我们总骑马去庄子里,虽然辛苦,却是半点都不闷。”
碾玉听得又高兴又羡慕:“是么?真是太好了。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去跑马了,改日我求她领我们去你们庄子上看看去。”纵然平日里也有随着白夫人去参加高门大户里各式各样游宴,但总归是为了交际应付,什么讨厌人都有,始终不自,也谈不上高兴,哪里有去郊外这样轻轻松松地玩自?
雨荷兴奋地笑道:“一定呀我们房子后面有片桃李林,现下有些李子已经熟了,又甜又脆,桃子也了,真正好玩得紧。”
二人走至角门处,正要道别,忽见侧门里刘畅和潘蓉前呼后拥地走进来,荡起香风一阵。刘畅一眼看到言笑晏晏雨荷,眼皮抽搐了一下,站着就不动了。
雨荷眼角瞅到刘畅,唬了一大跳,暗呼自己真倒霉,出门就踩到屎。和碾玉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走,才踏出一步,就听刘畅冷冷地道:“站住”
雨荷只当耳旁风,越发埋头步往前走,若不是还顾及不能太明显,几乎就要跑起来了。碾玉暗自叫苦,上前挡住刘畅目光,笑着行礼道:“奴婢见过世子爷和奉议郎。”
潘蓉似笑非笑地看了刘畅一眼,问碾玉:“那是谁?怎么看着面生,不似我们府里人?半点规矩也没有,没听见奉议郎叫她么?怎地似见了鬼一般?就这么可怕?”
他这话听着是责骂碾玉和雨荷,实际上却是嘲讽刘畅。刘畅却似全然没有听见,一步跨出去将门给堵住了,冷笑着瞪着雨荷道:“好个惯会装聋作哑奴才这般忙着逃走,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么?”
雨荷见走不脱,只得对着他草草行了一个礼:“奴婢见过刘奉议郎。您可真会说笑,这候府可不是什么随便地方,哪里容得奴婢做什么见不得人事?”
刘畅见雨荷如避蛇蝎,牙尖嘴利样子,又想到从前她自己面前那种又可怜又讨好样子,一种说不出滋味袭上心头,抿紧了嘴不说话。他不说话,雨荷便大着胆子绕过他继续往外走,他看到雨荷举动,犹如被踩了尾巴猫,顿时炸了毛,厉声喝道:“好大胆奴才我让你走了吗?”
一旁碾玉心想这是夫人交给自家差事,无论如何也得将人平安送出门,晓得这里和刘畅撕扯不清,不如赶紧回去搬救兵。哪晓得才转了身,就被潘蓉叫住:“什么小事都拿去麻烦夫人,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碾玉涨红了脸,也不刻意讨好隐瞒潘蓉,咬着唇道:“她是奉命来送香给夫人,夫人嘱咐奴婢一定要好生将她送出门去。”这是候府客人,而不是刘家,如今她只希望潘蓉能看白夫人面子上不要任由刘畅候府闹出事体来,不然丢可是白夫人脸。
果然潘蓉虽然还吊儿郎当,但还是答道:“知道了,她一定能好好活着走出这道门去就是了。你要不放心,就一旁看着,稍后夫人问起来,你也好交差。”
自家主人脾气自家人知道,只要潘蓉说了不会让雨荷出事就定然不会,碾玉得到这句承诺,便也松了口气,递给雨荷一个稍安勿躁眼神,守一旁静静观望。
却说雨荷见刘畅这是成心要将脾气发到自己身上了,潘蓉又是一副看热闹嘴脸,索性站直了坦然对着刘畅道:“奴婢是何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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