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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见牡丹喜气洋洋,满脸期待样子,忍不住道:“你很喜欢这个宴会?”
牡丹连忙了脸上喜色,解释道:“我自幼身体不好,缠绵病榻,错过了许多美好事物。去岁秋天重病一场,险些丧命,从那之后,我便想通了,人生得意须欢,反正总得活下去,为什么要整日愁眉苦脸呢?不要说人家看着烦,就是自己照镜子也不好看啊。”
白夫人道:“人生得意须欢,是这个道理,我先前倒小看你了。”
牡丹哈哈一笑,把目光投向上首。
潘蓉和蒋长扬并排而立,潘蓉由着侍女系上了精美丝绸围裙,蒋长扬却不过只是将袖子挽上去而已。
刘畅筷子一敲酒杯,二人就摆开架势,专注地动作起来,去皮剔骨,切片,两个人动作都是干净利落,手起刀落,节奏感很强,与其说他们是切鱼,不如说像是华丽刀技表演,刀光闪闪中,盘子里鱼丝很堆成了小山。
侍女们不断地将他二人切出来鱼丝各取一半放入铺了鲜紫苏叶小瓷盘中,再配上一小碟用蒜、姜、橘、白梅、熟栗黄、粳米饭、盐、酱八种调料制成八和齏,倒上一杯用炒黄米和绿茶煎成玄米茶,鱼贯送至客人席前。
白夫人低声和牡丹解释:“每个人案板上鱼数量是有定数,他二人这是要比谁,谁切鱼脍薄细。你看,差距出来了吧?”她用筷子翻动着盘子里鱼丝给牡丹看,乍一看,看不出什么,直到筷子挑起来之后,牡丹才发现厚薄精细程度完全不一样。
蒋长扬切,又薄又细,白夫人对着轻轻一吹,竟然飘了起来,而潘蓉切,就没这样轻薄了,明显是蒋长扬切两倍那么厚。
白夫人将潘蓉切扒到一边,微微不屑地道:“他这个手艺也就和我们家厨子差不多,也好意思拿出来当众炫耀。”夹了一箸八和齏蘸了蘸,放到牡丹碟子里,叹道:“这东西寒凉,你身体弱,少吃一点。”
仿佛是为了验证白夫人所言不虚,“嚯”一声轻响,蒋长扬切完他案板上后一条鱼,将刀放了砧板上,淡笑着对众人揖了揖,回身立到一旁就着侍女送来姜汤洗手去腥,撩起袍子坐回了席间。而此时,潘蓉案板上还躺着两三条鱼。
刘畅大笑道:“阿蓉,你输了!还切么?”
潘蓉也觉得没有意思,“啪”地一声将刀放下,伸着两只手任由侍女上来替他洗手擦手整理袍服,懒洋洋地道:“成风,我苦练了两年,还是不及你。罢了,我说过话一定算数。”
刘畅笑道:“你自然是比不过他长年握刀,你该心服口服才是。”
清华郡主笑道:“你们打什么赌?”
潘蓉笑得促狭:“秘密。”边说边扫了牡丹一眼,见牡丹望去,便转而对着白夫人抛了个媚眼。
白夫人视若无睹,只问牡丹:“你可曾见过今日这株花了?你觉着如何?我围着看了半日,却没看出到底是什么品种来。”
牡丹笑道:“此花与夫人恰好同姓。风姿却是不错,与我那几盆花比较起来,算是各有千秋。”
玉板白,色白似玉,瓣硬,雄蕊偶有瓣化,荷花型,花朵直上,优点是着花量高,花期早。刘畅这一株,不过就是占着个推迟了花期,同株生了雄蕊瓣化程度高几朵花,又是自己那些陪嫁牡丹中没有品种,所以被他视为稀罕物,故意拿出来炫耀而已。
实际上,牡丹私下里以为,按着此时众人观赏眼光,玉板白与同为白色系玉楼点翠、瑶台玉露比较起来,一定会认为楼子台阁型玉楼点翠和绣球型瑶台玉露美丽珍贵。只是二人关系微妙,当着白夫人,她却是不好点评。
白夫人一笑,指了指上首正缠着蒋长扬说笑潘蓉轻声道:“有人想算计你花,你小心了。”
牡丹一愣,原来潘蓉先前帮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目,他是不是也怕那株魏紫被清华郡主给弄去呢?她抬眼认真地望着白夫人低声道:“不管你出于同情还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非常感谢你提醒我。那几盆花,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给人,也不会卖。”
那是她今后安身立命本钱,不到万不得已,她怎么也不会弃了它们。
“既如此,我便力劝他打消这个念头罢。”白夫人定定地看了牡丹一眼,摇了摇手中刺绣兰花团扇,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牡丹突然没了好心情。她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因为不习惯席地而坐而变得麻木双腿,垂眸望着面前精美食具和精致饮食,暗想,等到那一天,她日子也许不会有现这样过得豪奢,但她一定不会像现这样过得提心吊胆。
不多时,众人酒足饭饱,进入赏花环节,刘畅笑道:“座诸位都知道,寒舍种了几株花,侥幸勉强入得眼,每年春末夏初,总能给诸位闲暇之余添上一点乐趣。今年却又与往年不同,敝人近得了一株玉板白,生而有异,不但比寻常玉板白开得晚了许多,还有一树同开两种花型之迹。”
说完之后,他并不急着立刻揭开青纱,而是含笑望着众人,听众人说了一通恭贺好话,方起身准备亲自去揭开青纱。不过刚站起身,清华郡主就用扇子挡住了他,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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