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去看看吧。”
张英牧咬了咬牙,很羞愧地低下头:“不……还是不用了,我身上没有钱,都被刚刚那些人拿走了。”
萧熠又多看了那少年几眼,对方带着一副圆眼镜,老实到有点木讷的样子,想到刚刚那些混子动手的狠劲,身上伤到筋络的地方想必不会少,沉默了一下,他说:“没事,我先借你好了。”
一路上,两人聊了几句,交换了彼此的姓名,到诊所的时候,萧熠已经得知这个少年叫张英牧,十九岁,刚刚考上了首尔大学的法律专业,家里因为要给母亲治病欠了一大笔钱,打他的那些混子是□□的打手……
诊所的医生看了张英牧的伤,开了两周的散瘀药和药油,张英牧不同意,让医生开三天就好。
萧熠看着少年又露出窘迫的神情,心下有些了然,直接付钱拿了药,走出诊所,张英牧还是有些不安的拉着他的衣袖,“喂,金秀哲,还是把药退掉一些吧,我怕我还不起你钱,再说你一次买这么多,就不怕我不还钱跑了吗?”
萧熠掏出学生证给他看,说:“除非你不来上学。”
张英牧捧着萧熠的学生证呆呆地看了好几眼,喃喃地道“原来秀哲前辈是学长啊……”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在十字街口分手,走不同的方向。
张英牧一直在原地看着金秀哲走远的身影,昏黄的街灯在学长背后映上了一层又一层柔光,他想起秀哲学长的那张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清秀而俊雅,仿佛画匠手下,用工笔细细描绘出来的画作,没有半点瑕疵,姣好更胜女子。
但虽然容貌好看的过分,可只要学长一开口,他身上那种男子特有的英武果断,锐利强势的气场便完全散发开来,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女气。
真是特别的人啊。
张英牧心里这样想着,抱着手上的药品慢慢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这一刻,对于生活,他又多了一丝信心,再困难,世界上也总有会伸出手帮助别人的人,等他考上律师执照,有了赚钱的能力,家里的情况一定会慢慢好转起来的吧。
萧熠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
养母李英美看见他回家松了一口气,随即有些有些嗔怪地说他,家里经济又不紧张,何必做什么兼职,他身体不好,大晚上没回来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萧熠听着李英美的絮絮叨叨,心里感觉到温水一样的暖意,这对夫妻没有孩子,这些年来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料。他抱了抱并不年轻的女人,说:“妈,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只是碰到个难缠的客户而已。”
李英美看着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心里有些骄傲也有些心酸,他们夫妻当时决定收养这个孩子,纯粹是出于一种同情,但没想到这个孩子会长得这样好,又这样懂事孝顺,附近的孩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们的秀哲,如果当初秀哲的亲生父母知道他会长成这样出色的男孩子,还会舍得抛弃他吗?
她抬头摸了摸少年的肩膀,叹了口气,宠溺地说:“你啊……”
随即催促着萧熠赶快上楼睡觉,萧熠应了。
回到楼上的自己的房间,洗簌完毕,萧熠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身下的床垫很柔软,被子早上李英美大概晒过,带着阳光蓬松温暖的气息,这间屋子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惬意而放松,很快,萧熠呼吸平缓,进入梦乡。
他又开始做梦了……
这个梦,这一世的他经常做,有的时候他甚至在梦里,搞不懂哪一边才是真正的真实,就像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成庄周。
梦里的他生活在朝鲜王朝,是大户人家金家的少爷,名叫金明泽,也是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少年,而且已经病得很重,大夫说他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家里人要给他娶妻冲喜,希望这样能让他的病好起来。
他本人并不同意,这样的病情何必耽误好人家的姑娘,但缠绵病榻的身体根本拗不过家中长辈,很快,家里便为他定下了一个叫徐宜花的女子,接着两家下聘定礼,互换了信物。
这样,在朝鲜律法上,从未见过面的徐宜花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哪怕他死了徐宜花也只能成为寡妇不得另嫁,迎亲的日子也就这样,被随之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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