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心中是否有所不舍,不舍之人,怕只有闻人雪夫子和洛姬诸女了。
他边走边思,欲知明日天色,便抬头瞅了瞅夜空。
今晚的月儿可真圆呐。
他蓦地身体一颤,嘴中下意识地念道:
“满月,月圆之夜。”
意想及此,他猛地一个转身,朝吴钩堂去了。
今夜,正是他与灰袍人的三月之约。
阿仲穿过密道,钻入书房,只见房内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想来闻人雪此时应已睡下了吧。
阿仲不敢惊扰于她,轻轻走过过道,进入厅堂,又悄悄溜至正门,缓缓推开门阖。
一阵寒风立时扑面袭来。
吴钩堂盈满积雪的院内赫然挺立一道人影。
只听那人影淡淡道:
“你来了。”
阿仲关上大门,缓缓步入院中。
“见过前辈。”
灰袍人哈哈一笑,转身过来。
但见他仍穿灰袍,虎目黑须,清俊硬朗,风采依旧。
只不过眉宇之间添了些许风霜只感。
他正负手而立,细细打量阿仲。
“青女练得如何,快予我看看。”他看了看阿仲腰间鬼御,忽地说道。
阿仲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蓦地双手握拳,劲元游走,身上登时冒起一阵霜白烟雾。
只见他双臂由拳至肩结满一层厚实霜甲。
皎洁月光下,那霜甲寒光粼粼,晶亮透透。
灰袍人一看,眸光闪闪,瞳彩奕奕。
他点了点头,赞许道:
“不错,第四层,比我料想的要更好一些。”
阿仲敛去霜甲,向前走了几步,道:
“这第四层在下已然练得七七八八,马上便可研习第五层,如此这般,相信再用不了两三个月,我便可将青女全部练成。”
灰袍人闻言摇了摇头,笑道:
“你错了,这心法前几层倒也简单容易,独独这第七层,两百余年来,窥得门径者,却寥寥无几。”
阿仲一惊,失声道:
“两百年?这羊皮纸竟有两百余年岁月!”
灰袍人走到他跟前,道:
“你可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创此心法?”
阿仲摇头。
“便是覆霜开城之人,仇首王霜诚。”
阿仲一听,喃喃自语道:“竟是他。”
“这心法第七层有人苦参半世,耗费光阴数十载,亦未能窥探一二,有人却只用半日,便得突破,这各中来去,全凭修习之人悟性高低。”
灰袍人一面踱步,一面侃侃而道:
“我料想一至六层定然难你不倒,若哪日上苍眷顾于你,有幸让你窥得第七层,你便在这石上刻上几个字。
到那时,我自会再来与你相见,告诉你一些你极欲知晓之事。”
说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青石。
“极欲知晓之事?”阿仲狐疑道。
灰袍人冲他神秘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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