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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仲闻言一怔,顿觉脊骨发凉。
他转过头望向别处,再也不敢直看这汉子的眼睛,他心中惴惴暗道:
“丹巴已被我杀了,我怎忍心告之于他,怎能如此残忍践踏他唯一的希望。若他悲极生恨,我岂不是自寻烦恼?”
他心中电光火石,转念又想:
“斗杀场比斗双方都是为了生存,死了也怨不得别人,他即是久经沙场的饿鬼,定能知晓这理。”
于是当下便道:“令弟并没有被覆霜城选中。”
“这我也打听过了,东修罗场上来的是你和一个叫赛罕的。”
穆赫眼神期待,问道:“你见过丹巴没有?”
“他已经死了!”阿仲面无表情,望向夜空,淡淡说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
他并未去看穆赫此刻脸色,也不知是不忍还是不敢。
他忽地听得咔咔攥拳之声。
“你胡说!”穆赫沉声。
阿仲收回目光,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
“我亲眼所见,因为是我割下了他的头。”
穆赫一听,登时面如死灰,他眼神忽暗忽明,反复数变。
他突然伸出右手,往阿仲喉颈处抓去。
这一抓即快且准,加之两人又坐得非常近,阿仲躲闪不及,脖子被他死死扣住。
他顿觉呼吸艰难,脸红面胀。
他也是几经生死之人,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
当下,他便左手抓住穆赫右拇指,将其掰往一边,右手则挥拳击向穆赫胸口。
哪知穆赫气力巨大,拇指掰它不动。
即便如此,阿仲亦感脖颈压力小了许多,呼吸立时顺畅不少。
那穆赫见状,脸色青筋暴起,左掌击出,正好扣住阿仲打来的右拳。
如此这般,两人暗暗较劲,僵持良久。
穆赫眼中杀气突然渐渐敛去,右手也慢慢松了开来,他面色悲痛,哭道:
“这不怪你,斗杀场上谁不杀人,我也双手沾满鲜血,我有什么资格为丹巴找你报仇?”
阿仲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
这汉子讲理重情,真是难得。
只是丹巴毕竟命丧我手,我与他怕是再也走不到一块了。
他再看了看穆赫一眼,便转身回房去了。
次日,阿仲早早被侍者唤醒,他梳洗完毕,便来到昨晚的大殿。
他发现这大殿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大气恢弘。
但见大殿壁高穹耸,厅宽门敞。
殿中正面石壁刻有一巨大人形雕像,那石像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可能因昨晚来去匆匆,这般殿中细节他未能清看。
彼时大殿之上已有几人,或坐或立。
除了赛罕钟笙蒙托三人外,还有两人未曾见过。
其中一人约莫十四五岁,身着蓝色裋褐,一脸稚气,虽长得不高,两个眼珠却极其灵活,予人一种聪明机灵之感。
另一人则眉目清秀,身形修长,他穿着白色圆领袍,头戴发簪,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看上倒像极富家公子。
阿仲心下度量,想必这两人亦是其他修罗场挑选而来的影修罗训练生吧。
赛罕一见到他,自是嬉笑调侃一番。
各人均作自我介绍,略有交谈。
阿仲得知那一脸稚气者叫高川,乃南疆苗人。
而那富家公子唤作白崇翎,中州人士。
不片刻,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他娘的,这么早就给叫醒,老子还没睡够呢。”来人边走边嚷:“就算在修罗场,老子也没遭过这罪。”
那人头顶月代,细眼薄唇,上穿黑色羽织,下着灰色马乘袴,一把长长的倭刀倒抗肩头,身形甚是放浪。
“看什么看,老子叫律香佐,不服来单挑。”
他左手拇指嘚瑟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在殿中寻得一张木椅,便如残废一般软瘫坐下。
他斜睨了厅中众人一眼,问道:
“穆赫那老小子呢,怎么没来?”
众人既不喜此人,也不知如何作答,皆沉默不语。
穆赫并未到场,想来定是昨晚听得丹巴之死,悲痛欲绝,无心理事。
阿仲言念及此,心中歉意由生。
正歉疚间,殿外脚步声响起,走进了三人。
这三人正是莫休,肖京,和另一个未曾见过的年轻人。
那人方脸阔耳,浓眉大眼,身着直裾,手持长刀,气势凌人。
莫休步履沉稳,踱至殿中主位,正襟端坐。
肖京与那年轻人左右分开而立。
“怎么少了一人?”那年轻人问道。
“禀告大人,穆赫兄想来是水土不服,身体有恙,故而···故而未能到···”那一脸稚气的高川低头答道,他还时不时地瞄看莫休三人。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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