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溶笑说道“张公乃武臣之首,理应先发言,如今迟迟不肯启言,想必是深思熟虑了的,君前议政,还请张公直言。”
张溶没想到内阁首辅夏言会对自己这么恭敬,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是觉得自己应该先发言,明显是觉得自己的排位应该前两位,一下子对本就从事过军旅与自己父亲张仑曾为京师大学同窗的夏言多了些好感。
于是,张溶忙说道“承蒙陛下看重,忝居议政大臣之位,但张某只知军旅,哪里知晓大冢宰该为何人,不过,臣以为打战当用老将,为政当用老臣,故臣推举闻公”
而这时候,江东也起身奏道“臣也推举闻公做大冢宰,李本乃翰林词臣出身,文学造诣高,虽公正廉明,却不善俗务,吏部非礼部,天下百官考选本就涉及钱税、工程建造、民生等诸多实务政绩考核,而闻公曾于地方任职,故闻公更合适。”
徐缙心里不由得一沉,看向夏言“阴谋,这绝对是阴谋设立议政处是夏言建议的,如今武臣张溶和与武臣无异的近卫军枢密院文官江东被任命议政大臣,肯定也是夏言的建议,这个夏言肯定是仗着皇帝陛下的宠信,故意借此掌控朝权让朝中尽是他的人”
“四位议政大臣中,三位推荐闻渊,既然如此,朕便不投票了,拟旨,任命闻渊为吏部尚书加少傅,带俸”
“另外,闻渊出任吏部尚书后,刑部尚书之人选以后再议,由刑部左侍郎鲍象暂理部事”
朱厚照说后就又吩咐道“还有其他正事要办,议政处会议先到这里,都散朝吧,明日这个时辰再议新增的内阁阁臣人选。”
“谨遵圣谕”
夏言等立即回了一句。
大明朝第一次议政处会议,对于夏言而言,还是让他心情很不错的,虽然天子让两名近卫军体系的重臣成为议政大臣,但至少他想让闻渊成为吏部尚书的政治目的得以实现。
英国公张溶与枢密副使自然心情也很不错,他们才不在乎谁做吏部尚书,但是能成为议政大臣,参与帝国军政决策,让他们有存在感,他们心情就很不错了,尤其是看见连首辅夏言这样的文官都对他们尊敬了三分时,他们也更加高兴不已。
有时候权力和地位带给人的感觉就这么奇妙,有更高的地位,得到别人尊崇,这种感觉能让人欲仙欲死。
徐缙现在也得对张溶这样的勋贵,江东这样的将领,恭谨三分;
毕竟,现在人家是议政大臣,徐缙要想在接下来的几名重臣荐举中为自己商人阶级争取到更多的席位,只能尽可能拉拢这几位议政大臣,得到更多的选票。
“久闻国公爷好酒,徐某有一瓮窖藏十年的麻姑酒,叫小厮送给国公爷品尝如何,若国公爷不喜欢,拿去迷蟹醉鱼也可”。
徐缙和张溶套着近乎,毕竟刚才夏言在议政会上明显有挑拨自己和英国公张溶的嫌疑,现在散了会,他少不得刻意表现出谦卑的样子来,好说明自己没有不敬英国公的意思。
夏言见此也露出厌恶的神色,毕竟徐缙要年长张溶二十余岁,一个所谓的年高而德重的清流领袖却向一不到五十的勋贵讨巧卖乖,让夏言怎么看都觉得不耻。
朱厚照也在议政会上注意到了夏言和徐缙夹枪带棒的样子,但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毕竟首辅与次辅不能抱成一团,才能利于自己这个皇帝统治大明,才能使江山平稳过度。
而他让张溶与江东这种文官体系之外的官员成为议政大臣,自然也是要让这些议政大臣各自中立、无法抱团的原因。
当然,朱厚照也不是真的要搞内部斗争,为了帝国的改革与对外扩张政策继续进行,他还是偏向夏言一点,他相信徐缙也能看出这点,但朱厚照并不认为徐缙能怎么样,最多只能尽力去改善与武臣文将改善关系。
但朱厚照可没想给徐缙这样的机会,或者是在明面上不想给徐缙这样的机会,也为将来惩办徐缙打个基础。
所以,朱厚照吩咐道“司礼监传谕给议政大臣们,就说朕说的,勿要公忠体国,不可结私党,搞窜谋,若让朕知道,定以结党营私罪论处到时候,几辈子的老脸也挂不住”
于是,传奉的宦官相继给这四名议政大臣传达了旨意。
张溶忙拒绝了徐缙的讨好,而从此也不再敢和另外三名议政大臣有任何来往,深怕自己作为勋贵阶层,好不容易得来的议政大臣之位因为结党营私被下掉,何况洪武朝的蓝玉案,他也是知道的。
江东也是闭门不出,或者只在枢密院与贾应春关注着帝国远征欧洲的事。
夏言也无所谓,他至始至终就没有在私底下接触过这四位议政大臣,但他知道张溶与江东这些近卫军体系的和自己利益与政治理念是一致的,所以,即便自己不去接触,他相信张溶与江东都会支持自己。
夏言知道这是天子对自己照顾。
已为夏言诞下一女的西洋贵族小姐玛德琳现在也已步入老年,但依旧以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夏言“先生虽身系社稷,也该注意身体才是。”
“皇恩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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