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而这时候,倒是也有一名穿着铜钱袍的员外走了来,但这铜钱袍的员外刚走来,这庄户就跑到了这员外面前“翟相公,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这几位客官仗着自己是京里来的,要压价买我的生丝与棉纱,我不肯说是要卖到您的牙行去,可他们就强逼着我卖,我不肯还打我踩坏了我的生丝和棉纱,我一家人就全靠这个活呀,这可怎么办呀呜呜”
这庄户哭得很是凄惨。
但是朱厚照身边的人则在此时无比的愤怒,因为大家都清楚这庄户明显在说谎,是在倒打一耙。
朱厚照也感到很错愕,他一直以为社会的恶是存在于得势阶层里的,毕竟弱肉强食嘛,但他现在却发现其实弱者也会有恶的一面,会利用自己的可怜与自己的善良,来达到自己的利益目的。
人有良知却也有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诉求,眼下这庄户明显是见自己善良而且看上去也是比较富裕的,还是个外乡人,自然是想着来攀诬自己从而得到一笔赔偿,以减少自己进镇后被牙行青皮殴打以及踩坏生丝与棉纱后所造成的损失。
这种心理很能理解,也是一种看上去很聪明的做法。
但朱厚照很反感这种聪明,甚至也无比愤怒,比统治阶层欺压被统治阶层还要愤怒,因为这些人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后果与代价会有多么严重,也许只有当他们被官府被地方士绅恶势力欺压到没人愿意为他们出头时他们才会意识到这个后果与代价有多么严重。
朱厚照现在很不高兴,很不高兴地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碰瓷自己的这名庄户。
而这名庄户似乎也意识到了朱厚照的愤怒而不敢看朱厚照,但他似乎也知道朱厚照是个好人,一个不会因为赔偿一些钱而翻脸对付自己的人,何况自己还有刚巧过来的牙行老板翟员外,他相信翟员外肯定不会愿意看见一个想直接从庄户手里强买货物的客商出现。
这翟员外的确走了过来,而且还很有风度朝朱厚照拱了拱手“不知这位仁兄尊姓大名,鄙人诸生翟员外,现为南巡布行老板,这位庄户既然是进镇卖货,自然是合乎规矩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客商为何要仗势欺人,夺了人家生计,翟某虽为本乡人,但也不敢偏袒本乡庄户,这位客商还是赔了人家庄户这笔损失为好这样也不会让彼此难堪,不必闹到官府那里去”
“鄙人张夏,但张某真没对这庄户行强买乃至踩坏其货物,而且倒是张某帮了他,若不然这庄户只会被那几名青皮殴打得遍体鳞伤,货物只怕也会被那几名青皮彻底踩坏,而这名庄户不但不感谢反而攀诬张某,实在是令张某伤心,如果要告,张某倒也想告他一个攀诬之罪”
朱厚照说完就再次看了那庄户一眼,淡淡一笑“这位大哥,张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是不是张某帮的你,这人的良心可不能丢,若是丢了,是会有因果报应的,天下的好心人若都被你这样攀诬的话,那以后就不会有善人肯为你出头了。”
朱厚照这些话倒也让这名庄户很受触动,但他又想朱厚照听口音不过是外乡人,自己即便攀诬了他,也不会传到乡里,也最只是伤他一个好心人,何况这个好心人一看就很有钱,就算赔点也算不了什么,自然也没什么影响,而且这人以后离开南浔镇也治不了我,虽然这人要告官,但太爷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外乡人治自己一个本地人,而且只要翟员外肯帮自己,自己也就不必怕这个人告官,因为翟员外就是太爷的学生。
所以,这庄户便摇起了头“不,不是这样的,什么青皮,没有什么青皮,是你和你带来的壮丁要用很低贱的价格买走我的货物,我不肯说要卖给牙行,你就唆使你的壮丁打了我,还要我给你跪下,还踩坏了我的货物”
说着,这庄户就继续向翟员外磕头道“翟相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锦衣卫郭荣见此忙想亮明身份,朱厚照忙拉住了郭荣,只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报官吧。”
翟员外见朱厚照如此配合,也没再多说,只道“既然如此,便报官,翟某也不好偏倚谁,愿意为二位写份供状,呈递太爷面前”
“有劳,到时候让县衙带人来前面那家酒楼找我便是”朱厚照说着就要抬脚离开,却发现这庄户还抓着自己的脚,而朱厚照只好问着这庄户“怎么,你现在还不肯松开你的手,硬要等县衙的人抓走我才肯。”
这庄户明显更愿意听翟员外的,便看了这翟员外一眼。
这翟员外这时候只佯怒说道“你松手无论是这位客官欺侮了你,还是你攀诬了这位客官,到时候自有太爷做主,就算是这位客官欺侮了你,到时候他也跑不掉,不可如此以理欺人”
听这翟员外如此说,这庄户才松开了手。
朱厚照这才得以抽身走开。
“郭荣,这还真是不到江湖,还真不知江湖险恶,朝堂之上,虽说暗箭难防,但好歹有制衡,彼此不敢胡来,倒是这乡野市井,真是赤裸裸的倚势凌人,你说,朕今天是不是不应该帮那庄户”
坦白而言,朱厚照在前世也不过是涉世未久的大学生,且现代较为文明的制度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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