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簿籍判行批决,相当于管某一块。既可判同一个衙门里的事,也可以判其它衙门的事,可同品判,也可高官判低官,低官也可以判高官,中央官可以判地方官,地方官也可以判中央官。
“难道说我一个蓝田县主薄,还能去管玉米监的事情?”李逍不解问。
“加了判字,当然就行了。就算你本官职是蓝田县主簿,但如果陛下让你判长安县令,你也一样可以管长安县衙事务的。”宦官耐心的为李逍讲解。
知、判、检校、试这些都属于临时性质的官,知、检校相当于代理之意,而判也差不多是代理,但却又有不同的是以本官判他官事,甚至是以本衙判他衙事,管你现在是什么官,多大的官,你都能判另一衙另一职务的事情。
有点很无赖的感觉,反正就是不经正式程序,由皇帝敕旨任命的。
李逍一个蓝田县主簿,结果却判玉米监事。本来是个县里的办公室主任,还是个正科级的,结果却要负责农业部玉米厅的事务。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让我官复原职当玉米监不就好了嘛。”李逍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既要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嘛。
王方翼拍了拍李逍的肩膀,“三郎啊,刚贬官,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又复职吧,陛下给我们一个表现的机会,那我们就得做出点成绩来,这样陛下才能给我们官复原职啊。”
李逍笑笑,摇了摇头。
弯弯绕绕还真是多。
“那我这蓝田县主薄,要不要勾检蓝田县的差事呢?”
“不用不用,你已经判玉米监事了,那么就只管好玉米监的事情就好了。若是要你管蓝田县的差事,就不是判而是兼了。”
哦,明白了,相当于挂职、借调了。本官是主薄,但实际上又不用在蓝田县做事,到玉米监呢,又只是临时借调、代理。
其实跟后世的官场上很相似,万变不离其宗吗,唐朝有的后世也都有,只不过名词改了下而已罢了。
“不对啊。”
李逍摸着下巴叫住那位准备回去复命的宦官,“不对啊,我这本品不过是从九品下,让我暂时代理正九品的职事,我都已经亏了。现在还让把我借调去暂代从六品的职事,这不是小马拉大车嘛,我领着从九品下的俸禄,却要干从六品的差事,这哪有这样的事啊,不干不干。”
宦官有点懵了。
还有这样论的?
你一个从九品下的官员,现在破例让你管一个监,代理的可是六品的职事,你居然还想着划不来?
那宦官好想转身抱住李逍的大腿,跟他说一声,哥啊,六品的职事啊,这代表着什么?
权啊。
官啊职啊阶啊品啊的,说到底不都是权吗?有几个真正当官的真是为了那点本品俸禄啊,那才几贯钱几石米啊。
“划不来,划不来啊,我一从九品下的官员,一月才几贯钱几石米啊,就让我管那么大一摊事。不干不干。”
“李郎君,莫闹,小的还要赶回宫里去复命呢。”
“谁跟你闹呢,你回去替我回绝吧,这差事我干不了,我还是回乡当我的地主去。”
王方翼、程伯献一群兄弟全围过来劝李逍,“知足吧,好歹还给了你一个台阶了,哪怕只留了个从九品下的散阶本品,但只要还管着玉米监的事情,早晚还是能够恢复品阶的。你这样闹,可就过份了。”
“是啊是啊,别惹恼了陛下,到时一道诏令下来,让你牢底坐穿你可就悔之不迭了。”
李逍倒是真不想再管什么玉米监的事情,尤其是这样的方式去管,可见兄弟们说的有些道理,天威难测啊。
万一那个坐龙椅的再发神经病,那他说不定还得再坐一段时间牢。程伯献他们一走,自己一人坐牢可就真没意思了。
“好吧好吧,我认了。”李逍举手投降。
宦官终于苦着脸告辞。
“哎,还有赵兄呢,他如何处置?”
王方翼抓住宦官问。
“他啊,一会会有专门旨意下达的。”宦官瞧了眼王方翼,又瞧了眼赵持满,最后目光落到李逍脸上,摇摇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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