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大孙子袁家宝就去上学了,他长得也很好,就是胖了点,不是喜宝和臭蛋那种婴儿肥,而是真的被养得肥嘟嘟的,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将近八十斤了。
袁家老俩口最得意的就是把大孙子养得那么好,瞧瞧这队上,那赵家、宋家日子是过得红红火火的,可看他们家,不一样都是些瘦子,看着倒是挺结实的,可身上没肉就是没吃好!
身为家里的金孙,袁家宝跟毛头和喜宝一样,都有一个新挎包和一套新课本,以及本子笔橡皮啥的,半点儿都不缺。
问题是,毛头的那些文具是宋卫国给买的,他现在已经是正式干部了,拿国家津贴的。当然,跟每个月都有几十块钱津贴的宋卫军不同,他到底只是个乡下生产队里的小干部,一个月的津贴是八毛六分钱。是不算多,给这钱赵红英没拿,叫他给张秀禾拿着,毕竟已经是成了家的人,哪有把钱都给亲妈拿着的?这攒了些许日子,别的不说,给小儿子买一套新的文具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喜宝的东西,她从小到大的吃喝用度,多半花的都是她四叔宋卫军的钱,当然小姑姑宋菊花也出力不少,要不然光有钱也买不到好东西。
可袁家就不同了,他们既没有当干部的儿子,更没有一个月赚几十块钱的军人儿子,之所以能凑出这些东西来,却是咬牙卖了点儿黑市粮的。
这年头的粮食金贵得很,也就是第七生产队了,连着好几年都是大丰收。粮食丰收了,每个工分分到的粮食也多了,这也是为啥老袁家一家子到现在还没被饿死的缘故。不说其他生产队了,就连城里到了月底也经常缺口粮,要是摊上家里生孩子或者有病人啥的,想吃口细粮鸡蛋,也没处买。
别看袁家人窝囊得很,可为了金孙,袁老婆子愣是豁出去了,攒了十个鸡蛋,又揣上了两斤细粮,就跑到县里给卖了。挎包还是买鸡蛋那户人家给的,拿来抵了鸡蛋钱,课本纸笔啥的,只要在报名时打个招呼,学校会帮着买的。
于是,在家里姐妹们饿得站都站不住时,袁家宝背着新挎包带着新课本文具上了学。
晚间纳凉时,袁家老俩口还特地领着金孙出去转了一圈,好叫队上的社员们都看看,他们家也不是穷得叮当响的。唯一遗憾的是,家里实在是凑不齐布票,不然要是能扯一身新衣裳穿着上学,那才叫长脸。
等宋家哥仨从外头纳凉回来,一开始倒是没说啥,等洗漱完了进了屋,都没忍住跟媳妇儿说了这事儿,包括宋卫民。
袁弟来虽然跟娘家断了来往,可她其实还是在意的,光听就是不开口说啥,当然也绝不会凑上去。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宋卫民也没强求,毕竟那是人家血亲,不让联系听听热闹总称不上错吧?可他不知道,袁弟来每回听了娘家的“热闹”后,都会一夜无眠。
不过,这次却是个例外。宋卫民才说了个开头,就被袁弟来急急的打断了:“你老管别人家的事儿干啥?倒是管管臭蛋呢,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妈她一直花着四弟的钱养着喜宝?”
知道啊,这哪能不知道呢?不然家里哪来的钱给喜宝扯布做衣裳?就算宋菊花每回都能弄来布票或者处理布,那也得用钱买啊,她婆家人对此一直闷声不吭,就说明没出一分钱,不然性子再好都受不了。
宋卫民丁点儿弯都没转,直筒筒的就说了,还反问:“你不知道?”
袁弟来没回答这话,只是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叮嘱他明个儿一早问问赵红英。
问啥?当然是问问能不能顺便也帮臭蛋出了,横竖都养了侄女了,多养个侄子有啥关系?再说了,臭蛋不要新衣裳,只要个新书包和新文具。
第二天,宋卫民略迟了一步出门,同赵红英支支吾吾的说了自己的意思。他特地没提袁弟来,只说臭蛋是他唯一的儿子,总不能连个丫头片子都比不上。
赵红英横了他一眼,都不需要开口询问,会说丫头片子这种话的,全家上下也就袁弟来一个。不过,她也没打算追究这事儿,都这些年了,她老早就想明白了。
——要想日子过得好,那就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
“叫你弟弟替你养儿子?成啊,你写封信,地址管建设去要,回头等卫军回信了,你自个儿瞅瞅他到底愿不愿意。”撂下这句话后,赵红英直接走人。
宋卫民心想,这话也没错,毕竟是叫老四掏钱,总该同他支会一声的。打定主意后,他决定先去上工,正好仔细琢磨琢磨该咋写这封信。
已经走出一段路的赵红英,回头瞅了一眼,见蠢儿子已经一脸轻松的往地头赶了,心下很是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也想不通,老大老二是蠢了点儿,可也没蠢到这个地步啊?她刚才那番话明摆着就是奚落,这人……
唉!
完全没听出画外音的宋卫民,还真就仔细琢磨了半天,中午下工回家后,他特地跟毛头借了纸笔,打算趁午饭还没上桌,先把信给写了。可一提笔,他突然就脑子一片空白,咋字都写不出来了。
“毛头啊,三叔说,你来写。”
毛头倒是丁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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