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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出来,当真有破釜沉舟的气概了。
武三思这种人,身居高位,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如此‘激进’。
话说到这份上,人家非要说不可,一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魄力,即便武则天,此时也拦不住了。
武则天气坏了,她身躯不禁在颤抖,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侄子居然敢如此。
武三思正色道:“臣要弹劾张家兄弟祸乱朝野,此二人虽是官职不显,却不知有什么样的胆子,居然敢勒索大臣的财货,臣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乃天子之侄,世封梁王,可是那张昌宗,去岁时来到臣之府邸,却是看中了一个美婢,居然当场索要,还要红粉需要珠玉酬,竟还索要臣的几个上好玉璧,敢问陛下,一个小小郎中,一个小小的少卿,为何会有这样的胆子,此二贼狂妄自大,勒索财货倒也罢了,却又素来好风雅,偏生才学不过尔尔,每次吟诗,又非要臣等为他制作金匾,悬挂起来,臣……已是不堪受辱了,臣好歹也是王爵,可是在此二贼眼里,却是连丧家犬都不如,臣伏请陛下做主,给臣还一个公道!”
这一番话,真是道尽了委屈。
大家一听,都不禁傻眼,原来张家兄弟竟是猖獗到了这个地步。
这一点,只怕是武则天都没有想到,她固然是疼爱这二人,可是这并不代表,让这二人在外头如此放肆,你欺负几个寻常官吏倒都能理解,偏生连梁王武三思居然如此。
张昌宗更是傻了,事情倒是没有错的,不过这哪里是自己强迫,分明是姓武的非要把东西送自己≡己要作诗,他连连说好,还让人制作成匾额,说是要高高悬挂起来,因为这样的好诗,才配得上他的门庭。
怎么这话,可以反过来说。
张易之也是愣了,一时缓不过劲来。
只不过……武三思话音落下,却又有人道:“臣也有奏。”
众人看过去,是武承嗣。
他的出现。倒是很好理解,武家的老大都出手了,武承嗣没有站在这儿看热闹的道理,武承嗣正色道:“臣掌户部,主计天下钱粮,关系重大,维系国计民生,不容闪失。也是在去岁的时候,这张易之突然寻上门来。他负责修葺宫室,说是钱粮不足,让户部拨给,臣当时还向陛下请旨。陛下也是点了头的,不过到了后来,他要的钱粮却是越来愈多,账目混乱暂且不说。甚至一根木头,居然花费钱七十贯,一块琉璃瓦。居然靡费七百钱,陛下……这木头,只是寻常之木,臣是实地查实过的,出自晋阳的大木而已,就算自晋阳运来,也不过七八贯而已,何以却需花费十倍所需?张易之自修葺了陛下的宫室之后,非但这宫室花费巨大,使国库不足,可是他们张家却是一时暴富,张府的宅邸,在修葺宫室时,足足扩大了数倍,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其规格,甚至远超臣之王邸,如此因公废私,如此贪赃枉法,如此榨干国库,这样的人,可堪为臣工?陛下啊,今年李冲人等谋反,国库为了平乱,尚且钱粮难以支付,为何独独这姓张的……却是暴富一时,仆从如云,富可敌国,恳请陛下查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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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则天彻底心乱了。
她万万想不到,这一对兄弟,平时处处为自己‘着想’,去年的时候提出来说要为自己修建宫室,当时还以为他们二人乃是为了自己,谁曾想,竟是贪婪至斯。
她对张家兄弟,固然没有完全的信任,可是每日听他们在左右软言耳语,倒也不曾有太多的疑窦,可是现在看来……
于是武则天禁不琢怒的看向张家兄弟……
自然……这个时候,武则天是断然没有杀心的,因为不管如何,自己离不开此人,只是这时候,心里不免就有了好生惩戒的心思。
可是……
她的愿望落空了。
一个又一个大臣跳了出来,而接下来,跳出来的却是一人,此人声若洪钟,朗声道:“臣亦有奏。”
众人看去。
而这个人,绝对不容杏。
此人乃是李多柞,辽阳郡王,乃是羽林大将军,掌握禁军、北门宿卫十数年,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声望,而此人虽然平时拘谨,不过大家却都知道,此人与临淄王有些关系,因为他的女儿,曾嫁给先太子李弘,而临淄王呢,则过继给了李弘为子,所以这李多柞,素来于李隆基关系良好,是温和拥李派中的顶梁柱的人物。
他一出口,人人侧目。
因为这位手揽军权的大将,分量可不在梁王之下,而且此人平时并不轻易发言,这时候突然跳出来,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反倒李多柞跳出来,却让张家兄弟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李多柞是临淄王的人,现在武家的人突然对自己发难,让自己陷入了极为握的境地,武家和李氏向来势同水火,想必这个时候,他们是要来打擂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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