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清晰!
“怎么回事儿?我这衙门居然也会响大鼓?”马德叫道。他已经确定了鼓声的来源,赫然正是他衙门口摆的那个大鼓,民间叫做“鸣冤鼓”的。
“居然跑到总督衙门来击鼓,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你还是去看看吧!”罗欣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
“知道!唉,这纯是不想让我好过。我刚当巡抚的时候,安徽都烂成那样儿了,也没什么人来敲这烂鼓,现在的情况都好多少了啊?怎么反而就有人不知足了?我才当上总督几天啊?他们居然就来了!这摆明了是来给我惹麻烦的嘛!”马德摇摇头,不爽地说道。
“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以前没人来找你的麻烦。那是因为有施世纶那位‘青天大老爷’给老百姓消灾解难,至于你,哼!纯属一个挂牌不营业的。现在人家施世纶走了,当然就要你这个总督大人出手了。境况不同了嘛!……快去看看吧!要不然待会儿就要有人来催了!”罗欣拿着马德的脑袋摆弄了几下,说道。
“好吧好吧!”无奈的摇摇头,马德转身朝屋外走去,走到屋门那儿又突然转头对罗欣说道:“厨房里我吩咐了,呆会儿还有一碗燕窝。可要喝干净啊!”
“你说什么?”
罗欣尚未反应过来,马德已然跑得不见踪影。
“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咚咚咚……”
喊声凄厉,鼓声沉重!
马德刚换好官服走到堂后,听着这声音,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立即就沉了下来,心里也是一阵发闷!……说起来,他都当了好几年封疆大吏了,可是出来坐大堂审案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心里不免有些惴惴,……手生啊!
“升堂!”
现在是不上堂也得上堂。马德静下心。沉声吩咐一句。然后,整整表情,一撩官服。便向前堂走去。邢名等几个师爷也赶了过来,见主官已经过去,自然也不敢怠慢,紧跟两步也走了出去。与此同时,三声堂鼓响过,三班衙役,和一群手执大棍的衙役们从大堂侧门蜂拥而出。接着,大堂上响起了震摄人心的堂威:“威武……”
“总督大人升堂问案,把告状人带上来!”
马德带来的手下都进了他的抚标,也就是现在的督标营里。属于亲兵。总督衙门里地衙役倒都是原先就留下的,对于堂上的规矩熟地很。班头赵德一看到马德坐定正堂,立即迈步走到堂口,大声喊了起来。
“把告状人带上来……”
“带上来!”
班头喊完,外面的衙役又一层层的传话,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篷头垢面,浑身泥水地在衙役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进到大堂里面。远远地看到马德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她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又向前爬了几步,一边叩头,一边哭叫着:“青天大老爷,求求您了,快救救我儿子吧。求求您了……”
“你儿子?……怎么了?别急,慢点儿说!”绑架?马德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喊声后,脑子里面马上就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大老爷,你要为民妇作主呀……我的男人让人杀死都已经三年了,我也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我整整告了三年,却没人肯替我申冤哪!现在他们又抢走了我儿子,我没法活了呀!”那女人又凄声叫道,一边说,一边泪水滚滚流下,最后竟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马德看着她,又看看那些远远的挤在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暗暗皱了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状纸吗?”
那女人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却仍是抽泣着说:“民妇李林氏,我的状子三年前就递到淮安府了。府里开始准了,可后来又驳了。我第二次又告到桌司衙门,桌台大人还是交给淮安府审,可那凶手他们…Wap.16 K.Cn连捉也不捉,可怜我一个寡妇人家,带着孩子串着衙门打官司,把几十顷地和好几千银子全都赔进去了,他们硬是不肯给我说句公道话呀……我的儿呀……你现在落到谁的手里了……”
女人的凄厉地哭声让马德听得一阵心惊肉跳,他已经预感到这案子来得有些不同寻常。当下,他定了定神,又向这个女人问道:“李林氏,淮安府在江苏,你怎么跑到安徽来告状?”
“大老爷不知,这一年多,民妇家也败了,产也没了,我宁肯守着儿子,屈死也不愿再告了。后来有人告诉我新任的总督大人是青天,能为我伸冤。可是,民妇才刚到安庆,这些天杀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的又知道了,他们又偷走了我的儿子呀!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呀……”李林氏一边哭着,一边就像一个疯子似的,目光痴呆,神情恍惚,两只手又在天上胡乱地抓着。
“大人。这案子我知道一点儿!”邢名看着马德听的不明所以,知道是这李林氏没说明白,便凑到马德耳边说道。
“是什么案子?”马德轻声问道。
“这也是我听说的。说是三年前淮安府发大水,朝廷发粮赈济。新科进士李毓昌等十人被派到山阳县查赈救灾。结果莫名其妙地就死了。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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