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莫睛问道。平定葛尔丹之后,康熙从陕甘回军,路过黄河,见到黄河河水不复浑浊,以“海晏河清”为天下大治的标志,大喜之下,对左右谈起要重新重用勒辅。莫睛当时跟着宝日龙梅就在康熙不远处,也知道这件事,只是后来过了山西之后,她跟于中等人与康熙分道扬镳,转而回到满洲,也就没有再理这件事,现在听到马德聊起这治河能臣勒辅,想起旧事,便出言问道。
“你们啊,就是不关心时事。勒辅在丢官之后不久,就病故了……”马德又叹了口气道。
“病故了?可惜了。听说这位勒中丞在京杭大运河上开了条中河,那可是一大功啊……”费老头缓缓地说道。
“中河?什么中河?勒辅不是治黄河的吗?又关京杭大运河什么事儿?”于中问道。
“于哥你常住黑龙江当然不知道。……京杭大运河,跟黄河相联,从运河要过黄河,还要走其间的一百八十多里黄河险道,勒辅开了中河,让漕船只需要走几里黄河河道就可以过中河入京杭运河,这对漕运是十分有利,所以呢,费老才说这是他的一大功绩。”马德说道。
“马德,你对这勒辅挺清楚的嘛!”莫睛又问道。
“那当然了。勒辅的几个幕僚和治河时的手下,都在宁古塔呆着呢,他不熟才怪!”罗欣横了马德一眼,对其故意卖弄甚感不满。
“呵呵,那感情好,马德,你可以跟这几个人打打交情,到时候咱们谋个河务总督玩玩儿,我可是听说,朝廷每年拨下来治河的银子可有好几百万两呐!”于中两眼放着金光,直视着马德说道。
“得得得,于哥,你少来这套,我可还没活够呢。”马德连连摆手道:“你是不知道,这河务总督那可是风口浪尖。就是因为银子多,所以啊,人人眼红,谁在上面谁倒霉。而且,河务这块儿可不是人干的活儿。勒辅的那几个手下刚到宁古塔的时候,我看着都心疼。那陈潢陈天一,还不到三十岁,看上去都像是五十岁的小老头了;还有那彭学仁,封志仁,都才四十岁年纪,可那模样儿都像六十花甲之人了,你要是把我塞过去,我要是未老先衰,你赔的起吗?”
“你小子吓谁呢?有那么可怕吗?”于中不信道。
“于哥你可别不信,这都是真的,陈潢那几个人在宁古塔养了好几个月才恢复过来,那模样儿,看得我都糁的慌……”罗欣为马德做起了证人。
“这么看来,那于成龙几个人也太过份了一点儿,勒辅和几个手下都是实心任事的人,居然为了一点儿不合就把人给***了,他们是怎么想的?”莫睛皱眉道。
“嘿嘿,这里面的原因可就复杂了,咱们都是外人,可不好说啊!……”马德摇头笑道。
“是啊,这婆说婆有理,公说公也有理。你们忘了,去年,那于成龙上本,说奉天米不能入关的事儿?明明知道他说得不算对,可你能说他是错的?不行!因为他也没错。……”费老头摇头苦笑道。奉天稻米种成之后,本来人人都以为可以大大解决一下清廷粮食的事情。可是,这个消息传到江南之后,却使得当地米价大跌。结果,没多久,以于成龙那江苏巡抚为首的一干人员,就以“米贱伤农”为题,上本给康熙,请求罢种奉天米。结果因为这件事又引起了清廷的一场大争论,最后,康熙也不得不顾及一下,下旨奉天米不入关,只在奉天一带修建粮仓,将这米当作储备,这才使得米价回升……为这事儿,费老头很是伤了一回脑筋,要不是康熙曾言奉天米是“祥瑞”,指不定就真的罢种了呢。这事上实心办事的人少,爱捣乱的却决不会少。
……
“喂,这儿……”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尽说一些这段日子听到的朝廷秩事,直到马德看见留着三绺短须的陈梦雷出现在“醉琼林”的门口,这才停下。
“哈哈……费老大人,于大人,马大人,噢,还有二位大人,好久不见啊,一向可好?”
陈梦雷看到马德远远的对自己打招呼,笑呵呵的走过来,对几个人见了礼,表现的十分亲热。马德可是他的恩公。前年康熙去祭奠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时候,马德派人把他写了好久的那篇赋呈给了康熙,康熙看后颇觉满意,便召见了他,由于面君时他的奏对让康熙很满意,同时康熙也认为他当初从逆的罪名也是因为耿精忠的胁迫,便赦免了他,之后,还封他为翰林院侍讲,负责教三阿哥胤祉读书。从那以后,他就离开满洲,到了北京。如今,他仗着一肚子的学问,已经成了京中的学问大家,虽然没什么实权,却很得人尊重。而他能有如今的际遇,没有马德的帮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对马德一向是十分感激,今天在家里接到马德的口信,就立码来到了这里。
“陈先生,看你的样子,现在可是神清气爽呀,小日子过得不错?”几人招呼陈梦雷坐下,马德先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哈哈,承大人的福,不错,不错……哈哈哈……”陈梦雷笑道。跟马德处过几年,对马德说话的方式他早就习惯了,虽然没有跟那些翰林说话那么文雅,却听着舒坦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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