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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柏。
山城,处处显示着它的古朴风貌,行人、衣着、街道、店铺等等,无一不古拙朴实,换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土”,土里土气。然而古朴只是一种风貌,并不能说绝对没有罪恶,因为凡是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罪恶,只是彰与不彰而已。
现在是傍午时分。
桐柏城最大的酒店“四海春”早已高朋满座,酒语声喧。说它最大,是店堂宽敞座头多,高尚却谈不上。客人却属中下者流,尤以江湖人居多,喧闹之声绝不输于市集,每一个客人的嗓门都拉到了最高点,如果你声音小,便会被大的声浪淹投,由是,竞相川嚷,既热又闹。当然,其中也有沉默的客人,这类喜欢保养嗓子的客人,都选角落的桌子,使耳根不直接受威胁。
这时,靠最里角的一个座头上,正坐了一个沉默的客人,自斟自饮,无视于店堂的喧嚣,他,就是从南方武林北返的“修罗剑”马庭栋。
他在想过去那一段镜花水月的恋情,自他发现朱大小姐的贴身侍婢珍珠竟然是个大男人时,便当机立断,慧剑斩情丝,不告而别,他要彻底地忘掉她,可是,偶尔朱大小姐的丽容丰姿又会浮现脑海,男女之间的感情既粘又韧,要想完全抛却是很困难的,必须靠时间来冲淡。
“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一个尖细而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的声浪被压了下去。
马庭栋抬头,只见一个干瘦颀长的蓝布衫老者,正步入店堂,在座间东张西望,似乎在寻合适的座头,脸上挂着笑容,由于脸无四两肉,面皮子折成了荷包皱,那笑容令人不敢承教,加上一对突出的金鱼眼,两撮鼠须,活像一只晒瘪了的癞蛤蟆。
座间一个青脸大汉高抬着手,拉开大嗓门道:“冯二爷,今天又有什么惊人的新闻?”
听口气,这位冯二爷定是经常发表惊人新闻的。
冯二爷手抹鼠须,金鱼眼在座间一溜,干咳了一声,才煞有介事地道:“今世奇谭!”
另一个混混型的汉于道:“什么今世奇谭?”
冯二爷龇了龇牙,神秘地笑笑道:“二爷我这吃饭的买卖还想要哩,这种事不谈为妙!”
青脸的汉子瞪眼道:“既然不敢说,又何必故意放这一炮?”
混混的汉于附和着道:“就是嘛!”
冯二爷胁了胁肩膀道:“就算我二爷没说吧!”
座间起了一阵嗡嗡之声。
靠中间后排座上一个黑衫老者道:“冯二,你故作惊人之语,目的是想骗几杯黄汤么?”
冯二爷侧转身,金鱼眼一亮,继而尴尬地笑笑,赶紧弓下腰,上前两步,作了个揖,显得很卑躬地道:“李大当家的也在这里,失礼之至!”
被称作李大当家的黑衫老者道:“少来这一套,老夫是风雨无阻,每日必到,你明明知道的。”
冯二爷腰弯得似要折断,一叠声地道:“是是是!”
黑衫老者一拍桌面道:“冯二,到这边来,老夫请客,你把什么今世奇谭说给大家伙听听!”
座间又起了一阵哄。
冯二爷嬉笑着脸道:“李大当家,这……这怎好常常叨扰……”口里说着,人已挨了过去。
黑衫老者一拍横头的板凳道:“坐!”然后又向正好从座前端菜经过的小二道:“小二,添一壶酒,加几样小菜。”
小二忙应道:“是,马上来!”
冯二爷先哈哈腰,才故作斯文地坐了下去,可能是酒虫已爬上了喉头,望着桌面上的酒菜吞口水,人瘦脖子长,吞一泡口水,那喉结就跟着一上下。
小二的动乍可真快,一个托盘,杯筷酒菜齐到。
黑衫老人大刺刺地道:“冯二,你先用点菜打个底,喝几杯润润喉,然后就说你的新闻!”
“是!”冯二爷应了一声,抓起酒壶,连干了三杯,伸伸脖子咂咂嘴,然后才放下酒壶,开始动筷子,表面上装斯文,却掩不住馋相。
店堂已安静下来,大伙儿在等着听新闻。
冯二爷吃喝个不停,左手执杯,右手拿筷子,吃相是有板有眼。
青脸大汉是急躁性,似已不耐,大声道:“二爷,该说你的今世奇谭啦!”
邻座一个酒客也附和着道:“是啊!大伙儿都在等着呢!就别卖关子了。”
马庭栋倒无意听什么奇谭,这类混混,专门无中生有,轻事报重,靠嘴皮子混吃混喝,逗乐于而已。
冯二爷放下筷子,用衣抽擦了擦嘴,竖起两根手指,煞有介事地一扬头,一瞪眼,徐徐开口道:“不是我卖关子,这桩事说出来令人胆寒……”说了一半顿住了。
混混型的汉子嚷嚷道:“说下去呀!这里是酒店,又不是荒郊野地,胆寒个什么劲?”
冯二爷斜瞟了那汉子一眼,又干了杯酒,慢条斯理地用了两筷子菜,干咳了--声,面孑孔一沉,像说书般地道:“咱们桐柏出了妖怪!……”只一句,又没了下文。
黑衫老者不耐烦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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