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进去!”李大风猛挥手。
云英嘟起嘴,深望了马庭栋一眼,跺跺脚,疾步离去,到了角门边,又回头向马庭栋扮个鬼脸,才穿门进去。
“庭栋!”李大风怒气未消:“我要你办的事怎么了,你一直没下文。”
“疯豹雷元庆已现身,但看不出他是否与失镖之事有关系。”
“看能看得出来么?要想办法查。”
“嗯!”马庭栋勉强答应,心里却在想:“我现在要查的,是你是否涉及武盟的失宝案。”
“现在听着,坦白告诉你一句话,云英早已订了婆家,你以后心里应该有个数。”
“那很好!”马庭栋求之不得。
“庭栋!”李大风的脸色忽地和缓下来:“努力查探劫镖的案子,尽量保守你身份的秘密,现在你仍从原路出去,别让人知道你是镖局的人,时间不多了,再多三天没头绪,我只好顶让镖局赔镖。”说完,喘口气。
“我会尽力!”马庭栋虚应着,对于李大风说要顶让镖局感到存疑,他秘密在黑屋挖地道,又保有半张图,似乎说明藏宝之地便在废园,他会放弃么?
“去吧。”
“好!”
马庭栋不失礼地躬了躬身,然后跃入井中。
李大风探头望了望井底,阴阴地道:“丫头太任性,会误大事,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XXX
马庭栋出了废园枯井。
花树荫下已不见任何人影,看来疯豹和冷血人已经离开了。
人有人性,也是情感的动物,对于云英,他有一份深深的愧疚,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情意,不管她爹做了什么,她并没有错,但现实所迫,他不能接受她的情感,因为那很可能是悲剧的结局。
他衷心祈望,云英自此之后不再找他。
望着井,他联想到二娘巧凤,云英说她已失踪,很可能是黑面人见事不可为而带她走了,江湖人有些行事是不择手段的,黑面人不惜以自己的女人为饵,以求达到目的,实在是卑鄙之尤。
云英曾把二娘与黑面人私通的事告诉她爹,而李大风竟然不信,现在他该相信了。
李大风说云英已有婆家,难道是真的,怎没听云英提起过?如果真有其事,云英的行为便不可谅了。希望它是真的,以后对云英便有正大的理由拒绝了。
正在冥想之际,突然发现一条人影蹒跚地朝这边移来,不由心中一动,本能地隐到一丛花树之后。
人影移动得很缓慢,拄着杖,身形晃晃悠悠,生像是一名醉汉。
马庭栋觉得很奇怪,静静地望着。
人影逐渐迫近,马庭栋吐了口气,来的竟然是个蓬头垢面的叫化子,头发像乱草,连接着虬结的胡子,唯一能看得清楚的是鼻尖和一对眼睛。
这叫化子似乎饿坏了,走一步打一个颤,如果没有那根棍子支撑,他可能半步也挪不动。
叫化子到废园来做什么?
是了,废园无主,当然适合乞儿浪客栖身。
马庭栋步出花树丛。
叫化子没看他半眼,自顾自地挪移,走到井边,停了停,慢慢转头四不瞧望,然后又举步,绕阁楼后墙,顺围墙向前端走去。如果是晚上碰到,还真吓人。
这叫化子古怪,他这是做什么?
马庭栋一念好奇,下意识地跟了去。
叫化子进入阁楼下的厅堂,转了个圈子,摸了摸那些积满了尘埃的桌椅家具,停下来喘息一阵,望了望楼梯,想上去又没力气的样子,犹豫了一阵,转身出厅。
马庭栋就站在门外,但叫化子连眼角都没瞧他一下,似乎根本没有他的存在,缓慢地向前院走。
是个疯子,马庭栋初步判断。
不久,来到前院正厅,叫化子突地跪下去朝正中央叩了三个头,然后回身坐地,面朝外,棍子斜搭肩上。
马庭栋越看越糊涂,暗忖:“疯子的行为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叫化子两眼直望厅门外,没神,但下散乱,不像是疯子,他这是做什么?
马庭栋忍不住步入厅中,站到叫化子身旁,齐口道:“朋友,你怎么落到这种地步?”
叫化子置若罔闻,连眼皮都没眨。
马庭栋心念疾转:“江湖上什么怪人都有,而目前这废园是相当诡谲的地方,园门深锁,四面高墙,如照对方半条命的样子。根本不能爬墙进来,这当中定有蹊跷。”心念之中,又开口道:“朋友是丐帮弟子?”
叫化子依然不理不睬,
马庭栋不死心又道:“明友有什么困难,需要在下效劳么?”对一个讨饭的如此说话,的确不大合适,但马庭栋此刻另有想法。
“你能远远滚开么?”叫化子终于开口,语气不像是一般要饭的。口是了开了,眼睛却没望人。
马庭栋一听,好奇心更重。
“在下以为朋友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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