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里地热水喝完。就接着装卸着砖头的西北军的士兵,冻得有些龟裂的脸,梁安林心里充满着千百种滋味。
“大爷,就是他们把你们家炸了,你不恨他们吗?”
穿着短大衣,头戴着毛皮帽子,挎着相机的梁安林问到眼前这个提着水壶给西北军的兵送热水喝大爷,。
“恨!不恨是瞎话!可是看着这些宁可自己冻死,都不让俺们受冻的兵,天天拼命帮俺们盖房子,可连口热饭都顾不得吃的时候,谁还能恨起来,那大炮打起来没长眼睛,也怪不得他们不是!岳爷爷那样的兵,谁都不恨起来!自打咸丰爷那会,俺就没见过像西北军这么好的兵!过去第五师在这可没少祸害我们,要是那会驻在这地是西北军就好了。”
听着眼前这个先生的话,老大爷把茶壶重新放到火炉上开口说到。
“岳爷爷那样的兵,谁都不恨起来!”
听着眼前这个老人的话,梁士林在嘴里默默的重复了一句!作为京报地一名记者,原本梁安林是受报社地派遣来张家口,是为指责西北军的暴行而来,并准备拍摄一些炮击后地张家口惨状,以作为辅证。
几天前来到张家口之后,梁安林并没有像其它记者一样,到察哈尔新闻管理科去登记,然后报销车费,并由其安排免费的住处,然后再做采访,而是自己租了一间房子,然后就自行开始了采访。
梁安林并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如果自己接受了西北提供的资助,到时会影响到公正性,所以才会如此,实际上从国内各地来的记者,有很多人都是抱着同样的想法,至少梁安林在张家口碰到的一些同行的熟人,大都拒绝了西北的资助。
和绝大多数记者一样,梁安林来张家口也是准备挑刺的,可是结果却让梁安林至今都无法平静,在张家口看到的一切远远超过了梁安林的想象,虽然在张家口的外城仍然遍布着大量的残埂断壁,可是梁安林看到的更多的是厚厚的军用棉帐篷,还有在路边玩弄的儿童,还有吃着大碗白面面条的难民。
而更多的却是在各处拆除着被炸毁的残埂断壁,同时正在盖着新房的西北军的官兵,那些穿着军衣,背着武器的西北军官兵,看着他们熟悉的泥瓦手艺,梁安林很难想像这些人竟然是军人。
而当第一天的夜幕降临之后,看着那些白天累了一天,饿了就吃几块厚饼干,渴了就喝口水壶里的水的西北军官兵,竟然都是钻进自己的睡袋里睡觉的时候,看着这些睡在露天中的西北军官兵,梁安林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路边睡着的这些西北军的官兵,这完全超出了梁安林的想象,一支把棉帐篷让给老百姓的部队,自己睡在冰天雪地里的部队!
对于这样一支宁可自己冻死,也不愿冻死百姓的部队,梁安林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指责他们,必竟并不是他们先挑起了战争。
“他们信奉的自由和正义到底是什么样的?呸!这饼干怎么这么难吃,和肥皂差不多!”
看着那些忙活着的西北军的军人们,梁安林在心里默默的想到,然后拿出半块从一个西北军士兵那要来的干粮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刚吃一口,便吐了出来,想到那些吃的精精有味的西北军的士兵,梁安林摇了摇头,很难想像西北军的兵成天就是吃这种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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