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阿米尔只觉得如万马践踏身体一般,随即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阿米尔慢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帐篷之中,帐蓬里臭哄哄的,充满了混浊空气的气味,还混合着血、碘酒和脏衣服的气味。周围的人们以及其它帐篷和远处小屋里的人们在睡梦中呻吟喊叫。
发现自己趴在一张行军床上的阿米尔小心翼翼地想将身体伸展开。但身体却传来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虽然阿米尔感觉不到有哪儿受伤了或是不见了,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阿米尔却知道在战场上受伤后的伤员经常意识不到自己的伤有多严重,很多时候就是莫明其妙的丢掉性命。
在狭窄的床上扭了扭身子,阿米尔试着伸出一只胳膊去够自己双脚。但是因为身体太过僵硬,这个动作让他气喘吁吁。不过他终于成功地将手一直摸到了小腿,还好除了似乎贴着纱布之外,似乎自己伤并不算严重
又躺回床上,阿米尔暂时算是松了一口气,趴在床上的阿米尔朝着周围看去,宽敞的帐蓬中挤放着数十张狭窄的行军床,床上或躺或趴着和自己一样的伤员。
这是在野战医院,想到这,阿米尔心头一松慢慢的坠入梦乡。
黎明时分,他又醒了过来。这时他看到一名穿着白衣的医生正在巡视病房。
“我受伤了?”
阿米尔问道。他的嘴笨拙地动着——连他的下巴都疼得要命——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外国人说的俄语。
弯下腰的医生把手放到他的脉搏上,他拇指的按压带来一阵疼痛,阿米尔仿佛都能感觉到血液在胳膊里上下流动。
“受伤?对,所以你才会躺在这儿。”
听到医生的和衣而卧阿米尔点点头,同时感到一阵解脱,甚至有一种想要傻笑的冲动,自己又活了下来,伊万怎么样了?而就在这时,阿米尔留意到这个医生面孔,他是亚洲人!而他转身和护士说话时,说的是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是……中文!
“炸弹爆炸的时候烧伤了你的后半身。我们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内伤。那种炸弹爆炸很多时候不伤及皮肤就让一个人送命。你至少得在这儿躺上几天。如果到那时还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就会把你送到俄军的综合医院去,在那里你会得到良好的治疗。明白了吗?”
“我……我成了战俘……”
终于医生的话回答了阿米尔的问题,阿米尔把头埋进枕头捂住所有声音,此时医生和护士静静地离去,忙得没空去探查他。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那些中国护士偶尔会给自己换水、换药。内心里阿米尔想感谢他们救了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他倒在床上睡了6个钟头。醒了之后,他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然后试着再次睡着。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成为了战俘阿米尔根本就睡不着。在长达几个小时的时间内,阿米尔的情绪始终处于闭塞状态,就像一场洪水用枯木、漂石和塌方把自己的路堵住一样。他全身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失落感。脑海中不断浮现起过去种种,参加少先队、青年团、参军,接受着爱国主义教育的阿米尔知道,或许自己被移交给白匪的时候,就是自己的末日,想到自己的未来阿米尔再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战友。
“护士,你们为什么还要浪费药品要救我,把我交给白匪的手里,我还是难逃一死的!”
打破沉默的阿米尔看着给自己换药的护士,用俄语问道,就自己的伤势,或许自己不会死掉,但是阿米尔却知道自己到了白匪那,一定会被处决,自己是红军战士,而不是平民。
“你不会死的,你也是俄罗斯人啊!很快你们的同胞就会把你接走,像你这样的重伤员,可能会被送到伊尔库茨克的医院,很快等俄罗斯解放了,你就会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护士说笑着用生硬的俄语回答着这个伤员的问题,过去的一天之中,她们已经回答了太多类似的问题,整个战俘医院的里的苏俄伤员都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帐蓬的门帘被掀开了,阿米尔用余光看到进入帐蓬的三人是欧洲人,领头的是穿着白军装的军官,后面跟着两名身穿黑军装士兵,他们是白匪!他们为什么来这!
阿米尔紧张的看着那三人走进帐蓬,领头的军官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当他走近时,阿米尔甚至觉察到,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酷,眼神中透露出让人不寒而悸的味道,就在阿米尔紧张的看着这名白匪军官走到自己床边时,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邻床的伤员。
“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
听到这名字阿米尔一愣,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是团政治委员,他们为什么会找他?
“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1942年莫斯科,你曾15次下令撤退士兵……”
接下来长达一分钟的时间内,阿米尔听到的从神情冷酷的军官口中吐出了一连串的关于弗拉基米尔。a。科洛维奇的罪名,他的那些罪名无一不是在过去抵抗德国人时,执行227号命令所触犯的。
“你的行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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