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地下一道现在唯一可能做到的命令?……”
“边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这同时,这个手里捏着电话电话,朱加什维利的面呈苍白之色,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惊人,以至于在瞬间朱加什维利下意识的抬头看一下日历,以确定不是这个不怕死的将军和自己开玩笑。
“……发生的事件好象证实了那个土兵的话,这是因为他们只看到情报与事实相符。可是谎言难道不是常常以不容争辩的真理的面貌出现吗?这种轰炸的规模显然被惊慌失措的人所夸大了,难道不会是考虑周密的挑衅的一个环节吗?
“不,希特勒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同英国还没有打完仗,就发动对苏联的战争。这次轰炸,毫无疑问是一次挑衅,正是需要这种大规模的轰炸,使那些神经衰弱的人陷于惊慌失措。希特勒大约正等着回击,这种回击让他有可能说服德国人和所有的仆从国,使他们相信侵略是从苏联方面来的。不是有人认为他还是会和英国达成协议吗?也许是那个老狐狸,苏俄的死敌丘吉尔,说服德国人改变了打击方向,所以现在希特勒必须在世界舆论面前替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辩护?……”
朱加什维利越是想到这一点,越是相信他那些假定是正确的。他终于把电话凑到耳旁,不慌不忙地说话,但那声音很轻,同他平常说话的声音比较,甚至是太轻了。
“您马上去克里姆林宫。同国防人民委员一起去。给波斯克列贝舍夫去个电话。要他召集全体政治局委员。”
他不等回答就挂上了电话电话。
……过了不到半小时,一长列黑色汽车悄悄地开出了那打开的木门。由选择器预先得到通知的交通警调度员们,急急忙忙开了从陀罗米洛夫街到阿尔巴特全程的红灯。保罗维茨门卫兵岗亭里的警铃响了。
星期天的凌晨,这么晚的时候还在街上的零星行人,在发现这一队汽车在马路当中疾驰而去,相信里面有一辆是朱加什维利坐着。
“有情况……有情况!……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他没有睡!……一定有情况!……”
……当铁木辛哥和朱可夫走进克里姆林宫用柞木护墙板和漆布装饰的人民委员会主席的办公室时,政治局委员们已经坐在那桌面抛光的长会议桌的两边了。
朱加什维利站在墙边,就在马克思和思格斯肖像下面,重新进来的铁木辛哥和朱可夫仿佛觉得,从他们昨天在这里的时候起,朱加什维利就没有离开过那块地方。
朱加什维利子里拿着装满烟丝但还没有点着的烟斗。他没有答理这两位军人的问候,低声说道:“报告吧。”
铁木辛哥简要的地报告了形势。
“敌人正在轰炸摩尔曼斯克、塔林、基辅、莫吉廖夫、敖德萨……敌军在整个西线对边界发动进攻。”
铁木辛哥在汇报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不让所说的话带有激动的色彩,但尽管如此,这些话还是象打了一阵响雷一样。当铁木辛哥讲完时,办公室里笼罩着一片寂静。所有出席会议的人的目光都转向朱加什维利。但是朱加什维利也沉默着,用大拇指聚精会神地塞他烟斗里的烟丝。
终于传来了他的声音。
“同志们,你们不觉得这可能是一次挑衅?”
他说这些话时似乎还是用他平常那种不鲜明的几乎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但是每一个时常听朱加什维利说话的人,现在能够捉摸到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新的、以前所想象不到的恳求的音调。
因为这个缘故,房间里显得更加惊慌。
可是朱加什维利在等待回答。他询问似地望着两个军人,他头微向后仰,下巴向前伸,他那个捏着烟斗、好象钟上的时针平稳地画着半圆圈的手,停在半空里了。
所有现在在这大房间里的人——那些坐在桌旁的人,特别是两个军人——一个是瘦削的、领章上有元帅星徽的铁木辛哥,另一个是矮小结实、四方形身材、生着大脑袋以及厚下巴的大将朱可夫——他们都觉得朱加什维利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不管是偶然还是有意,朱加什维利一边等待回答,一边把目光停在朱可夫身上,于是朱可夫懂得他该回答了。
朱可夫很清楚,人们平常是怎样来回答这个穿着一件全部钮扣都扣上的灰色上衣以及听不见脚步声的软靴、身材不高的人的问话的,正象他们所正确无误地猜测的那样,他要想听到的正是这一种回答。
也许是在这种痛苦的感觉的影响之下吧,朱可夫回答的话要比打算回答的更响亮、更尖锐、更爽直。
“这算是什么样的挑解呢,朱加什维利同志?正在向我们的城市丢炸弹!而不是在丢面包!”
朱加什维利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挑衅!一直是德国人不变的原则。为了寻找借口,他们甚至能够动手轰炸本国的城市。”
他的目光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去,似乎在寻找那习惯的支持。
但是大家都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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