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就在三个钟头前,明尔查得到通知他们家和京里的其它几千户人家今天要迁移出京,至于到什么地方,前来通知的长官说好像是什么新疆,至于是新疆什么地方就不知道。
“流放新疆!”
明尔查想起祖上的一个远亲在嘉庆爷那会犯事后所去之地,想到书上记录的新疆的苦寒,明尔查的脸上皆是凄色,这史书上流放之词不绝于耳,但举族流放之事……恐也只有今日了!不过明尔查却忘记当初他们的祖宗是怎么得到这里,这不是流放,只不过是迁移而已,就像两百七百多年前他们祖宗进关后一样,这次迁移,甚至不及他们祖宗的“迁海令”之寸毫。
迁界令是从顺治开始的,康熙将实行迁界令的范围大规模的扩大。迁界令是个什么?就是武力摧毁沿海一切固定资产,定期扫荡,用屠刀威慑百姓不得在沿海居住。‘尽夷其地,空其人‘,“燔宅舍,焚积聚,伐树木,荒田地,妇泣婴啼,流民塞路,民死过半,惨不可言。”
海上的船只和界外的房屋什物全部烧毁,城堡全数拆除,越界者不论远近立斩不赦。凡迁界之地,房屋、土地全部焚毁或废弃,重新划界围拦,不准沿海居民出海。迁界之民丢弃祖辈经营的土地房产,离乡背井,仓促奔逃,野处露栖,“死亡载道者以数十万计”。相比之下,这次迁移,至少不会拿刀杀人。
外二区警察局外此时已是人山人海,在十二个登计桌前的已排出了十二条长长的队伍,来这的都是居住在外二区旗民,他们来这地方的登计,登计所需要的只是挂个名,然后等候迁移通知,如果不登计可就是叛乱分子,那是要掉脑袋的,没多少人愿意和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姓名!”
趴在桌上的警察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麻木的说道。
“桂元!”站在桌前的拄着拐杖的桂元回答道。
一听桂元,负责登计的警察连忙抬起头,果然是那个开报亭的桂元,不禁一愣。
“桂二爷,您怎么来了!”
“怎么?杜警察!我就不能来吗?”桂元同样愣了愣,没想到眼前这个还算认识的警察这么问自己。
“不是!您没看报纸吗?凡于军中服役、或边防军及前赴俄远征军退役官兵,皆不在登计之内,其房产、地产皆受共和律法保护,各方皆不得留难忠国之士!您桂二爷可是为共和国流过血打过仗的,一条腿都丢在俄国了!您别拿我开逗了!下一位!”
负责登计的杜姓警察连忙笑着解释道,什么人都需要区别对待,对于那些不念共和之恩的,迁之!对那些为共和国献力的,留之。
“那……那,杜警官,我家里人呢?我家的兄弟什么的?”
桂元一愣,还别说自打从这个《安置案》一出之后,桂元还真没什么心情看报纸,甚至连报亭都关了,一直窝在家里头陪自己媳妇,想了两天才算安下心来,就是去了通古斯也没事,那地方自己呆过,不就是西伯利亚吗?
“留下来!留下来!但凡直系亲属一率不在登计之内!桂二爷,您回家擎好吧!指不定这几天上门要嫁给您当小妾的娘们海了去了!谁都不想离开这四九城啊!”
杜姓警察笑说道,眉间甚至带着一些色舞之意,显然是羡慕的眼前桂二爷这般好运。
“总理,根据各地民政厅的报告,从两日前《安置案》下达后,各省旗民之中女性纷纷嫁予汉民,不论嫁妆,家中贫富,只求嫁予汉民留于本地,京城也有亦不少旗女嫁于京中贫户!各地政府均请示中央对此应如何处理!另外各国公使均抗议我国国会通过《安置案》要求外交部予以解释!而且美国公使已经就此提出抗议!”
徐子敬向背对着自己的总理汇报道,《安置案》不过仅发布两天,所引起的后果就引得的国内议论纷纷,各方看法不一,可谓是众说纷云,一些团体和个人甚至于通电反对国会通过这一“民族歧视案”。而且在国会不过是勉强通过而已。
“那些下嫁汉民的旗女,不是有规定吗?不在迁移之列!至于各国要求解释,嗯!让外交部回告他们,这国会已经决定了,我们只能尊重国会的决定,至于芮恩施,今天下午我会接见他,亲自向他解释!你转告国会安置委员会的陈委员,我个人尊重国会的决定,但安置过程中绝不能出现在虐民事件,他们仍然是共和国公民!受共和国法律保护!还有一定要做好安置工作,必须要确保他们到达安置区后,有可以居住的房屋。”
国会通过的《旗民安置案》超出了司马的预料,司马最多只是想对那些王公贵族的进行清算而已,但是奉天事件刺激着国会的部分议员,在短时间内通过这一安置案,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开一面而已,尽量让安置过程变得平和一些。
或许对于那些失去了铁杆庄稼的下屋旗民而言,异地安置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们不会因为在城内无谋生之技,导致衣食无着而沦为乞丐、妓女,无论是到新疆或是蒙古、西伯利亚,他们都会得到一块份地,只要他们愿意拿起农具或进当地的矿场,至少可保他们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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