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青年,依然保持着和学校时一样的笑容,笑容依稀还是那么的青涩。
耳边传来的他的双亲撕心烈肺的哭声,并没有打断胡致远的回忆。
“老师,为什么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要遭受现在这样的耻辱和苦难?为什么我们要忍受这一切耻辱?”
在那节庚子之祸历史的课上,双目通红的少年和照片上那个面带微笑的军人重合在一起。
“老师,等我们赢了这一仗,就再也不会有洋鬼子在咱们土地上横行!”
那个少年在离开时曾经如此对自己说道。他才19岁,生命刚展开就已凋零。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和生活,与所爱的人一起分享惊奇与喜悦,就已经离开了人世,带着他最大的遗憾,未能看到他梦想的胜利和胜利带回的国家尊严离开了这个世界。
或许在他看来,这就是他的归宿吧!
在这里,在这片只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国家公墓,一排排样式简单的白色墓碑的下面,他们大部分人在青春伊始,就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他们再也无法孝敬自己的双亲,享受最温柔体贴的情感……
葬礼结束之后,胡致远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那一排排白色的墓碑,墓碑他们的主人如生一般站在那,像是在迎接着元帅检阅的士兵。
右手平端着军帽的秦少岭看着自己的老师呆呆的站在那里,于是便走了过去。
“老师,勋梁和……他们从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这里的每一个英灵都没有后悔过!”
秦少岭站在老师的身旁望着的如生前一般列队站立的墓碑,原本想安慰一下老师,但话到嘴间却变了模样。
“少岭!陪我一起走走吧!”
胡致远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自己不过只有带了两个班,一百六十名学生,到今天已经有十三个学生牺牲在疆场之上,他们都是在自己生命最炫丽的时刻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富,一等兵,光绪30年至共和六年”
“梁兴宗,列兵,光绪十九年至共和六年”
“李少云,中尉,光绪二十六年至共和八年”
……
每经过一个墓碑时的,胡致远都会看一眼白色墓碑上名字,每一个由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墓碑上都铭刻着:“这里安息着一位光荣的中**人。”
秦少岭的默默的跟在老师的身后,这是第三十五次来公墓为同学和战友送行,每一次秦少岭都会想自己有一天或许也会来到这里陪伴自己的同学、战友,现在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在墓地中可以看到一些妇女带着孩子静静的站在一个墓碑前,每当经过她们身边时,秦少岭都会立正恭敬的着着墓前的人行一个军礼,尽管不知道她们的姓名,但是秦少岭却知道她们的身份——军人遗族。
从边防军走上战场的那一天起,边防军军人家属就无时不刻的在担心着自己亲人的安全,她们中的很多人一朝醒来就由妻子变为遗孀,孩子失去了父亲。这群曾经的军人眷属也因此发生了转变,成为了军人遗族。
无论是西北或是在中国任何一个地区,男人从来都是家庭的中坚。在西北的价值观念中,个人与国家之间的责任与义务的关系是相互的,军人为国家的利益战死沙场,政府理应代表人民从经济上和生活上抚恤军人家属。
也就是说,当女人由妻子变为遗孀,小孩成为孤儿,除了失去亲人的悲痛外,他们理应免受其他方面的冲击,从现实的经济状况到将来孩子的教育问题。
“金钱能抚平一切创伤,但如果有一个军人家庭因为失去丈夫而导致贫穷,那将成为国人心中永远的痛‘。
在最初创建民团时司马就坚定的认为,死亡关怀不仅包括优厚的抚恤金以确保阵亡军人无后顾之忧,庄重的军人葬礼也可使死者家属得到宽慰和荣耀,同时也会极大的提升军人在整个社会中的地位和自我认同感。
公墓并不是建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站在公墓中央的山顶上,沿着山体分布着数千个由阵亡官兵墓碑,但这里也有士兵守灵,面色严肃的边防军士兵,纹丝不动地肃立着,与公墓构成一个整体。
站在这远眺,能望见山下无数远排列整齐似在迎接检阅的白色墓碑,雄伟的忠烈祠的轮廓也很明晰。这里常常聚集着来此祭祀儿女、故友以及参观的人群,但四周很安静,没有人高声交谈,甚至脚步都放得很轻,所有人都生打打扰到地下英灵的安息。
西北是商业之都,但是在整个墓区,都看不到任何商业的气氛,鲜花或其他任何祭物都需要事先准备好。墓园各处的黑色铜牌,提醒每一到访者,这里是神圣与庄严的所在,不要有任何不合适的行为举止。
山下绵延起伏的由墓碑连成的白色色带让胡致远感觉有些窒息,这白色的色带是数万年青人用生命连接而成。
“少岭,知道吗?战争爆发一年零六个月,已经有三万九千四百余名官兵阵亡,去年我带着学生来这里参观时,这里只稀落分布着百多个墓碑,而现在……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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