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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由于我本人是厚德公司的董事,按照规矩我不能为别人提供担保,否则我本来可以为复生你提供担保的!”柳清扬脸上满是诚挚的歉意。
“你不必道歉,大家各有立场嘛!”陈再兴笑了笑,随手将那张纸条放入怀中,起身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告退了。”
“复生,你难得来一趟上海,要不晚上我在得月楼摆上一桌,为你接风洗尘?”
“不必了,你也看到了,实在是没时间,等到这桩事了了,再来叨扰不迟!”陈再兴说到这里,向对方拱了拱手,便向外间走去。
“小人得志、乘人之危!”
马车里,蒋志清骂的唾沫横飞,陈再兴脸上却平静如常,沉声对外间下令道:“先回公司吧!”
“老爷,怎么办?真的去求名单上那几个人?”蒋志清小心地问道。
“先看看形势吧!”陈再兴随口应了一句,问道:“对了,志清,上海有没有好的淮扬菜馆,小一点的,得月楼就算了?九月了,正是蟹肥上市的时节呀!”
蒋志清闻言一愣,没想到陈再兴这个时候还有闲情吃螃蟹,一会后才回过神来,赶忙答道:“有,有,南桥口那边有一家淮阳菜馆子,叫聚丰堂,东家是个败落的盐商子弟,经营家业不怎么样,吃喝玩乐这些小道倒是精熟,店面虽然不大,也就四五个铺面大小,可那手艺当真是了得,那一手淮扬菜在整个上海滩都得数这个!”说到这里,蒋志清伸出右手的大拇指高高翘起。
“那就去南桥口那家吧,我先眯会,到了你叫我一声!”
“是,老爷!”
南桥口聚丰堂。
“爷!小心脚下,门槛高!”一个伙计替陈再兴挑起门帘,一边转身对里面高声吆喝道:”里面的,三位爷,招呼好咧!”
“三位!”天井后传来一声应和,在狭小的围墙间来回震荡,形成一种奇妙的和声效果。已经换上了一身青衣小帽的陈再兴手腕一抖,展开手中那把泥金折扇,摇了两摇,一副上海滩上常见的富家少爷做派。身后跟着蒋志清和奥巴,径直穿过天井,走进里面堂屋,只见堂屋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孟尝遗风”。
“老爷,您擦把脸!”
刚刚走进门,便有一个仆人送上热气腾腾的毛巾,陈再兴随手接过一条擦了两下脸,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他随手将毛巾丢给仆人,突然看到堂屋主座上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打扮的油头粉面,正拿着一只鼻烟壶玩赏,也不起身相迎,仿佛根本没看见三人一般。陈再兴不由得一愣,回头低声问道:“志清,这是怎么回事?酒楼买卖人家怎么有这般做派?”
“老爷,这便是那家败落盐商,也是这聚丰堂的主人,姓谭!”蒋志清上前附耳低语:“这姓谭的家业虽然倒了,可架子却不倒。明明没钱支撑这份家当,不得不开门做饮食买卖,可却装出一副请客吃饭的样子。表面上这聚丰楼不是做买卖的,咱们都算是来他家吃饭的客人。”
“客人?”陈再兴一愣,问道:“那要给钱吗?”
“当然是要给的!”蒋志清笑道:“不过名义上不是饭资,而是朋友往来的赠金,价钱也是有名的贵。他毕竟祖上五六代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吃喝用度都是一等一的,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倒也还过得去!”
“那不是掩耳盗铃吗?”听了蒋志清这番话,陈再兴不由得乐了,他想起方才在天井看到的那四个大字“孟尝遗风”,与这人的做派一比较,倒是相映成趣。
“老爷,您这话就不对了。这位爷要摆架子,骗骗自己,又没碍着谁,又有什么不可以?说到底这年头谁不都是在演戏?上面骗下面,下面骗上面,媳妇骗老公,儿子骗爹爹大有人在,比起这位爷,等之而下的还大有人在呢?”
听了蒋志清这番话,陈再兴不由得一愣,这番话虽然粗粗听起来不过是愤世嫉俗者的激愤之语,多有偏颇之处,但细细一想,却是回味无穷。比如自己,若说自己与那亡妻毫无感情,那绝不可能,毕竟几年的夫妻温存,同枕之恩不是假的。若说自己与罗林之间并无一丝相互利用,那也说不过去,毕竟没有自己,罗林无法登上摄政长公主的宝座,更不要说执掌缅甸王国的大权,说不定还会沦为某个王国内部野心家的傀儡玩物,下场凄惨无比。自己若是没有罗林,也无法将缅甸王国控制在手中,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创下偌大一番基业。真与假、爱情与利益融合在了一起,根本就无法分离。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陈再兴低叹了一声,这世间很多事情较不得真,不然只会弄得个自讨没趣。想到这里,他不禁有几分意兴阑珊,将手中的折扇一合,道:“走吧,去看看这谭家的螃蟹如何。”
酒桌上,已经杯盘狼藉,两名侍女正小心的从饭桌上撤去堆积的如小山高的蟹壳,送上消食的米酒甜汤,陈再兴轻拍了两下肚皮笑道:“肚兄呀肚兄,我今天可是未曾负你,他日若是遇难,请你也莫要负我呀!”
“这位兄台所言差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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