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再兴没有说话,在这件事情上他与柳清扬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替其背后的江南银行团修桥铺路,打开进入缅甸的道路,而江南银行团则拿出大笔银钱来,支持其实现宏大理想,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情。至于其中受害的缅甸王国,反正即使没有陈再兴和江南银行团,现在这个王国只怕也早已成为了英国人的囊中之物了,下场只怕更为悲惨。
陈再兴与柳清扬又商量了一阵,柳清扬对建设昆明钢铁厂的事情倒是兴趣缺缺,这种投资大,收回成本慢,利润前景不明朗的重工业项目并不是江南银行团的兴趣所在,不过他倒是对计划中的滇缅铁路项目颇有兴趣,毕竟从大顺已经修建好的数条铁路来看,纸面上的利润和各种潜在效益都十分可观,更不要说还可以通过各种其他手法从民间获取资本,从中牟利。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陈再兴与柳清扬为代表的江南银行团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陈再兴将滇缅铁路的筹款事宜完全转交给江南银行团处理,江南银行团必须在1889年开始的两年时间内,也就是1891年十二月前为滇缅铁路筹集不低于六百五十万两库平银,作为交换,江南银行团将获得滇缅铁路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同时初步确定,滇缅铁路的铁轨将主要从昆明钢铁厂采购,不足部分才从其他部分采购。就这样,历史上著名的顺华——厚德集团就在护缅校尉府后院的这间不起眼的房间里呱呱落地了,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数十年时间里,这个集团影响了,甚至可以说控制了整个大顺及周边地区亿万人的生活,它就像《圣经。约伯记》中描绘的那头恐怖海中巨兽一般,狰狞而又恐怖,在大顺数千年的历史中还从未有这种怪物出现。
日本,东京,鹿鸣馆。
邓肯有些费力的从马车上下来,他的身材相对于狭窄的车厢显得有些过于魁梧了。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方才回身轻轻敲了两下车厢壁,随后吉林斯才从车厢里伸出头来。只见其已经恢复了旧日的英国绅士打扮,除了有些发红的双颊,不久前的中国之行并没有给其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吉林斯跳下马车,扶了扶被碰歪的礼帽,对身后那个跳下来的白人男子笑道“上校,您不觉得老邓肯有些小题大做了吗?大概在他看来这里每一个街角都有一个中国间谍!”
那个被吉林斯称为“上校”的白人男子有着一张严肃的脸,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吉林斯先生,我曾经作为一名海军军官来过很多次这座城市,据我所知,这里有很多中国商人和侨民,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承担着特殊使命的家伙。鉴于我们这次所承担的敏感使命,我觉得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还有!”白人男子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您最好不要再用军衔称呼我,叫我亚历山大好了!”
“好吧,亚历山大!看来不久前在缅甸的事情给了你很大的刺激,的确由于巨大的人力资源,中国人在陆军上拥有一定的优势,但是海军就不同了,她不但需要巨量的金钱、优良的技术,还需要一批受过良好训练,有着丰富经验和勇敢精神的军官和水手们!在这点上,中国人永远都无法和大不列颠相比!”
“那是自然,我们不列颠人是鱼!”亚历山大高傲的挺起了胸膛,不过随即他低声说:“但中国还是不可小视,虽然现在他们的海军还不值一提,但他们的资源太丰富了,而且漫长的海岸线根本无法封锁,远东舰队的巡洋舰们将来可是要面对装甲战列舰级别的对手,如果可能的话,在远东还是需要一个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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