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分分当个丫鬟等到二十岁的时候被主子配了人也是不错,可如今有了这条出路,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期盼。
能摆脱奴才的身份,成为人上之人,她也算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代梅过了好一会儿约莫着药熬好了才去小厨房端了药,去了自家姑娘屋里。
“出什么事了?”傅珍喝了半碗药,就将瓷碗放在了桌上,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出声问道。
“姑娘想多了,奴婢能有什么事情。”代梅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
傅珍听了,却是一点儿都不信,代梅伺候了她这么久,她多多少少也知道她的性子,这样装出来的样子,哪里像是没有心事。
见着自家姑娘眼中的执拗,代梅迟疑了一下,才将方才在小厨房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等她说完,傅珍脸色就变得铁青,本就在病中又生了这么大的气,不免气色又差了几分,拿帕子捂着嘴咳嗽起来。
代梅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出声劝道:“都是下头的丫鬟没了规矩,什么话都敢说,姑娘不必和她们这些奴才置气。还是放宽心些,将身子养好才是。”
代梅这话中,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无奈,傅珍如何听不出来,她直起身子,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来。
“你看,自打母亲去了,我连自个儿的丫鬟都管不了了。”
“之前母亲在的时候我一直都觉着她不关心我,到了今日才知道,不管关心与否只要她是府里的夫人,是太后喜欢的平淑郡主,对我来说就是最要紧的。”
傅珍嗤笑一声,眼底有了几分后悔之意:“我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傅珍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姑娘,您还是去求老太太吧,叫老太太换个大夫来给您诊治,奴婢觉着大夫人没那么小心眼儿的,好歹您是晚辈,是她的亲侄女。”
傅珍听了,犹豫了一下,终于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傅沅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竟见着多日未见的傅珍也在屋里。
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绣月季花褙子,下头是一条粉色百褶裙,许是病了多日的缘故,气色看起来有些不好,脸颊也消瘦了许多,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傅沅扶了扶身子,上前请安道。
老太太朝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起来吧,今个儿可巧五丫头也过来了,你们姐妹多日没见,也一块儿说说话。”
傅沅点了点头,和一同前来的三姑娘傅珺对视一眼,才上前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来,老太太就对傅沅道:“五丫头的病一直拖着不见好,说是想要重新找个大夫进府来看。只是你也知道,之前那宋大夫是你大伯母请进府里的,这药还没吃完,就要换个人进府,就怕你大伯母听到了,心里头有什么想法。”
傅沅听着老太太的话,转头看了傅珍一眼,见她脸色当真是不好,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已经咳嗽了好几声,当真是病了许久。
不等她开口,老太太又继续说道:“你说,这事情到底该如何办?”
“我寻思着还是请姚娘子进府里一趟吧,免得你五妹妹病愈发重了,听上去也不大好。”
傅沅听了老太太的话,见着傅珍因着老太太这句话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傅珍如今的处境,当真是连个体面些的奴才都不如。上回虽是去了宫里求见过太后,可太后只留她在宫里住了两日,第三日就回来了。
她一回来,就病了,府里人人都说她是被太后撵出宫的,平淑郡主已经去了,太后哪里还会顾忌着之前的情分。
因着这个猜测,就是连下头粗使的婆子都敢给傅珍脸色看了,所以如今得了病,却是连个大夫都不能自己请,还要求了老太太。
正说着这事情,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回禀道:“老太太,大太太来给您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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