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进去一会儿,就从屋里出来。
“老太太在屋里,叫姑娘进去说话。”
傅沅点了点头,才走上前去,抬脚走进了屋里。
外头天冷,一进了屋子里便感觉到一股热气迎面袭来,空气中还有着果香和檀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老太太坐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看着,见着傅沅进来,这才抬起头来。
傅沅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请安道:“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回来了?如今天冷了,又下了好几场雪,你外祖母身子可还好?”
“都好,谢祖母挂心。”傅沅答过,便将两颗西洋参递到老太太面前,又将之前寇氏说的那些话说给老太太听。
“大舅母说,这西洋参最是补血宁神,大姐姐如今有孕,想来这两颗西洋参能派上用场。”
老太太听了,大概因着傅娅有孕的关系,笑了笑,开口道:“这样贵重的东西,真是难得她想得到。”
话说到这里,气氛便冷了几分。
老太太如今不待见她,自然不会像往日一样对她问寒问暖,而傅沅也不想装出孝顺的样子来,讨好她这个亲祖母。
傅沅看了一眼老太太,略思忖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孙女儿还有一事想要讨您示下。”
听傅沅这么说,老太太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来,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才开口道:“什么事情,倒是难得了。”
傅沅没有理会老太太语气中流露出来的几分嘲讽之意,只回道:“是关于孙女儿及笄礼的事情,今个儿外祖母问起此事来,说是有意请了靖安公老夫人为正宾,叫我问一问您的意思。”
傅沅这话才一说出来,老太太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对于傅沅这个自小不在身边的嫡亲孙女儿,老太太并不喜欢。可老太太最不喜欢的,还是陈老夫人的态度。
她傅家的孙女儿,难道还事事都要她这个外祖母来操心?
靖安公老夫人,她倒是真抬举傅沅。
老太太看了傅沅一眼,没有说话,想了想才开口道:“靖安公老夫人岁数大了,身子骨不好,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请动的。”
老太太的话音才落,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卫嬷嬷突然插嘴道:“老太太您忘了,靖安公府请了名医给老夫人看病,如今身子骨已经好多了。”
“四姑娘的婚事是皇上亲赐的,这及笄礼热闹请的人贵重些,也是长了天家脸面。”
“依老奴看,靖安公老夫人会答应的。”
卫嬷嬷说着,朝桌子上摆着的一大堆贺礼看了一眼,目光里露出几分劝解的意味。
老太太愣了一下,这时也明白过来。
看了傅沅一眼,开口道:“罢了,也不必劳烦你外祖母了,等过两日进宫的事情忙完,我亲自去靖安公府请,将这事情和靖安公老夫人说说。”
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自然是不想叫陈老夫人出了风头的。
傅沅见着老太太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心中先是有些意外,下一刻,就明白过来。
还是外祖母聪明,这一招激将法对上最重脸面的老太太,结果可想而知。
怪不得外祖母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里带了几分笃定,还有几分她看不明白的意思。
原来,外祖母心里头将一切都算准了。
一瞬间,傅沅对外祖母陈老夫人生出几分钦佩来。
这世上,最难算的是人心,外祖母活了大半辈子,最是通透不过。
傅沅想着这些,心里生出一个想法来。
淮安候府舅父和东宫的事情,兴许能侧面说给外祖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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