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事情只是一个错觉。而她,则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盖了昨晚某人盖过的锦被。傅沅闻了闻被子上残留下来的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知怎么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走下床来到了窗户前,轻轻将窗户打开,寒风从外头吹进来,只一会儿功夫屋子里残留的血腥味儿和药味儿就消散的干干净净,一点儿都闻不到了。
傅沅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关了窗户又回去躺了一会儿,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外头便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怀青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姑娘,该起身了。”
怀青说着,听到屋子里的响动声,就推门走了进去。进了内室后,见着自家姑娘已经坐起身来穿好了衣裳,心里微微有些诧异。
姑娘平日里最是爱睡懒觉,每日都要她叫好几声才肯起来。今个儿倒是不用她叫,自己就起来了。
怀青心中诧异,却见着自家姑娘眼下掩饰不住的青色,当下就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没睡好,或是做噩梦了?”
不怪怀青这么问,傅沅向来不会有这样难看的气色。若不是睡得不好,那又是什么缘由。
傅沅点了点头,顺着怀青的话道:“是做了个噩梦,醒来后就睡不着了,就是不记得到底做了什么梦。”
说到此处,傅沅揉了揉脑袋,像是要努力想起什么似得,脸上都有些纠结起来。
怀青见着,忍不住出声劝道:“既是噩梦,姑娘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再说了,古人说梦都是反的,不管是什么梦,肯定不会像梦中那样,姑娘又何必纠结于此。”
见着傅沅点头,怀青才扶着自家姑娘从床上下来。
“姑娘气色不好,不如泡个热水澡吧。奴婢之前还晒了新鲜的百合花,最能安神静气了。”
“嗯。”傅沅嗯了一声,就叫怀青下去准备了。
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两个婆子抬着装满热水的木桶进来,几个丫鬟拿着沐浴用的东西和衣裳。
傅沅扶着怀青的手转进了檀木雕花屏风后,脱了衣裳,双脚踏着凳子进了浴桶里。热气氤氲,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百合香,傅沅将后背靠在浴桶上,感受着热水浸润在皮肤上,果然整晚的疲惫和紧张都消散开来。
她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来,宋怀砚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之前,听哥哥说皇上派他去扬州严查盐商之事,扬州乃富硕之地,自古盐商和朝中重臣、勋贵世家盘根错节,插手其中,便是险之又险。
只是,他毕竟是南阳王府的二公子,又深得皇上看重,那些人,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傅沅虽不大懂朝堂之事,却也明白,这并非是聪明人的手段。
“姑娘,再泡下去水就要凉了,奴婢扶您出来吧。”见着自家姑娘愣神许久,怀青忍不住提醒道。
她总觉着,姑娘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得,只是姑娘自个儿不说,她也不好过问。
听着怀青的声音,傅沅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扶着怀青的手从浴桶里走了出来,又在怀青的伺候下擦干身子换了身新的衣裳穿上,梳好头发。
才刚从屏风后出来,就听着外头一阵脚步声,万嬷嬷端着一碗熬好的红枣银耳羹从外头进来。
见着傅沅气色好些了,万嬷嬷才松了一口气,却是上前道:“听说昨晚姑娘没睡安稳,老奴熬了这红枣银耳羹,给姑娘补补身子。”
傅沅点了点头,在软塌上坐了下来,伸手接过万嬷嬷递过来的青瓷碗,拿勺子搅动了几下,递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喝了起来。
刚一喝下去,胃里就暖暖的,舒服极了。
万嬷嬷见着自家姑娘喝的惬意,终于是放下心来。每年年底都是最忙的时候,姑娘忙了大半个月,别人不知道,她日日跟着姑娘还能不知道姑娘的辛苦。
如今二房没个当家太太,姑娘是嫡女,平日里又聪慧些,自然只能由着姑娘受累了。
等到用过早饭,傅沅才去了宁寿堂给老太太请安,并不知万嬷嬷在收拾她换下来的衣裳的时候,见着她袖子上沾染的血迹,一时就变了脸色,许久才平静下来,重重叹了口气。
姑娘如今大了,做事情又有主张,她便是琢磨出什么来,也不好在姑娘跟前儿问。
此时的南阳王府,却是乌云密布。
陆王妃捂着半边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王爷,妾身做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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