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图屏风前,宋淮砚也跟着走了过来。
直到梁嬷嬷将那件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杭绸锦衣递到她手中,傅沅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朝宋淮砚看去。
某人勾了勾唇角,伸手将她拉到了屏风后,张开双臂,示意傅沅帮他换衣裳。
傅沅自小在淮安侯府长大,哪里和男子这样亲近过,便是前世过往的经历中,也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所以一时竟不知如何动手。
她略带着几分羞恼瞪了宋淮砚一眼,为了转移视线,目光便看向了面前的紫檀雕海屋添筹图屏风。
因着故意要忽视他,傅沅看的很是认真,这座屏共3扇,紫檀用料厚实,细节之处又颇富意趣,屏芯剔红作,海水江崖、祥云、仙鹤,构成仙境,中间有一扇突出的一座地方展示着六角重檐的楼阁,楼阁中置一瓶,又有口衔树枝的仙鹤飞往小亭,构成“海屋添筹”的画面。与之相配的宝座背板铲地浮雕云雾环绕中的仙山楼阁,刀工苍劲有力,章法疏密得当。规整的紫檀用料,巧妙的雕琢,营造出一派谴而游之的意境,又不失威严雅致。
傅沅欣赏完了屏风,突然觉着呼吸有些紧张起来。
看着挨着自己近了几分的宋淮砚,傅沅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不等她开口,他就低下头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动手,难道想在这屏风后待一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呢?”
宋淮砚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来,眸子里带了几分戏谑的味道,俨然在说,若是那样的话,他也不介意,更是乐在其中呢。
傅沅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又羞又怒,却也知道老王妃在外头,不能放肆做出什么举动来。
只想了想,就上前解起宋淮砚身上的扣子来。
许是太过紧张,虽然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傅沅好半天都没解开。一只手稳稳抓住了她的手,待着几分浅笑低声道:“亲我一下,我就自己脱。”
傅沅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温温软软的唇就覆了上来,几秒之后,又放开了她。
傅沅震惊之下身子都僵住了,她哪里能想到,宋淮砚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这可是老王妃住处,外头不仅老王妃和梁嬷嬷在,还有一屋子的丫鬟婆子。
傅沅脸红了又红,心里更有几分当着长辈的面做了坏事的感觉,好半天都没找回自己的声音。
愣神间,宋淮砚已经脱了衣裳,自己将那件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杭绸锦衣穿在了身上,又束好了腰带,低着头轻声道:“你又不是丫鬟,等你嫁给我,再伺候我也不迟。”
说着,不等傅沅开口,便朝外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带着几分不满道:“笨手笨脚,还是孙儿自己穿了,真是,连解个扣子都不会。”
老王妃见着他出来,又听到这些话,不免皱了皱眉,道:“你胡说什么,她头一回伺候你,难免紧张些,偏你一点儿耐心都没。”
老王妃示意了梁嬷嬷一眼,叫她去安慰安慰傅沅去,免得人听了这些话,哭了起来。
梁嬷嬷点了点头,就去了屏风后拉着傅沅的手出来,见着人呆呆愣愣的样子,明显是被二少爷给吓傻了,忙将人引到了内室,安慰起来。
见着傅沅和梁嬷嬷进了内室,老王妃才起来拿了拐杖敲了宋淮砚几下,压着声音训斥道:“混账东西,她怎么惹到你了?便是手脚笨拙些,你比她大几岁,也该让着她才是。”
老王妃原本就是一番试探,此时她心里头已经明白了,她这孙儿哪里是真心喜欢傅沅,不过是一时有了兴致,就想着将人强娶进府。
她就知道,他这凉薄的性子,哪里能真的喜欢上什么人,倒是委屈了傅家四姑娘,不得已应下了她的吩咐,却是被人嫌笨手笨脚。
她心里明白,他哪里是嫌弃人家傅四姑娘笨手笨脚,根本就是不愿意叫人亲近。
老王妃心里一阵发堵,对傅沅这个未进门的孙媳妇更多了几分怜惜和不忍。
直到从南阳王府出来,上了马车,傅沅都恍恍惚惚没明白某人为何故意这样做。
她抬起头来,视线看向身边的某人,努力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察觉到她投过来的视线,宋淮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带着几分无奈道:“傻丫头,想不通就别想了,为夫又不会害你。”
话音刚落,傅沅觉着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连脖子都有些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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