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虽和母亲相处的极好,可她知道这是她利用了母亲心底的那丝愧疚,要不然,她这个女儿,向来是不在她眼中的。
老太太吩咐人搬了绣墩来,叫傅沅她们全都坐了下来。
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突然说起明日要去普福寺里上香的事情来。
“这些日子府里事情多,我也病着,倒不妨去普福寺里上香拜佛,祛祛晦气。”
“也不知,娅丫头在宫里头过的好是不好?”
老太太这话,众人听得明白,指的是大姑娘傅娅嫁的不好,成了东宫的侧妃,屈居人下。
一时,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自打大姑娘进宫,几个姑娘谁都没在老太太跟前儿提起过傅娅来,便是贴身伺候的卫嬷嬷,也甚少提起,生怕惹得老太太心里难受,加重了病情。
“大姑娘是您和大太太教导出来的,行事有度,您安心就是。”卫嬷嬷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神色,上前宽慰道。
老太太听着这话点了点头,又说起了去普福寺的事情来。
“这回你们几个都跟着我去,全当是出去散散心了。”
听着老太太这话,几个姑娘都面露喜色,平日里在府里拘着不能出去,能去寺庙里上香,自然是欢喜的。
“好了,这里也没别的事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准备吧,约莫着要在寺庙里住上三日,一应行礼都该带着,免得到时候去了不适应。”
老太太说着,就将视线移到傅沅的身上,问道:“我听说这些日子你抄了不少法华经?”
傅沅点了点头,还未开口又听着老太太笑道:“你小小年纪,难得耐得住性子抄写经书。”
“明日将那经书都带上吧,好烧给菩萨也显诚心。”
“是。”傅沅应了下来,没见着傅珍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之色。
老太太平日里礼佛,除了病着这些日子,每日都要亲自抄写经书,佛堂的内间不知有多少抄好的经书,这会儿,却用起傅沅抄写的了。也不怕她这个姐姐抄写的时候不诚心,对菩萨失了敬意。
自打大姐姐进宫,傅沅是愈发得老太太看重了,如今什么事情都想着要抬举她。
傅珍越想越酸,既气老太太这般抬举傅沅,又觉着傅沅不配叫自己这般嫉妒。
一时,心绪复杂,低下了头去。
老太太挥了挥手,众人福身告退,从宁寿堂退了出来,回了院里准备明日动身要用的东西来。
姑娘们贴身用的被褥,喝茶用的茶盏茶叶,还有一应洗漱用的东西和衣裳,都要带着。
傅沅回了蕙兰院,见着怀青和书蝶收拾了半日,到下午的时候才将行礼收拾好。
“寺庙里阴冷,姑娘还是带上些药吧,别着了风寒连药都没得吃。”
傅沅听着万嬷嬷的话,点了点头,伸手打开檀木雕花的药匣子,才要挑出几瓶来,又听万嬷嬷道:“姑娘别挑了,还是将这几瓶药都带上吧,兴许有用得着的时候。”
万嬷嬷并不清楚这药匣子里有些平日里根本就用不着的药,见着万嬷嬷说完这话后就又去拿了熏香和晒好的干花,傅沅就没开口解释,转头叫碧竹将整个药箱都带上了。
第二天清晨,傅沅用过早膳后去沉香院给黎氏请过安,就去了老太太的宁寿堂。
等着老太太用了早膳,众人就从宁寿堂里出来,行至二门处,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宣宁侯府,到傍晚的时候,马车才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普福寺位于北城外的当阳山上,香火兴旺时拥有一千余众僧人,三百余亩耕地,三百八十亩山林。
寺院座南向北,分九十九间寺屋,内设天王殿、大雄宝殿、方丈殿、观音阁、藏经楼、听经堂、钟楼、鼓楼。巍峨典雅,气势磅礴,整座寺院逶迤相连,错落有致。
寺院周围日月苍松翠竹,古柏老槐小溪小坑,溪水清澈,艇均花样屏障,将整座寺院掩隐在深山密林中。
傅沅扶着怀青的手下了马车,见着这山间的景致,心中涌起一股惬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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